第51章

　　早晨的天还没有完全亮，顾亦舟起来了，因为今天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各部门大家都准备了好久，他这个执行总裁不能缺席。

　　可刚顾亦舟小心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背过身准备起来，就被身后的人儿给抱住了。

　　肚子抵着顾亦舟的后背，有一点点意识，还是挺模糊的，没有睁开眼睛。

　　“你去哪儿~”

　　这会儿的萧岑还是很困，可是身旁的人只有一动身，自然而然地去留住人，人都还没醒。

　　顾亦舟摸着萧岑的手放回被子里，给人盖好，俯下身来亲了亲萧岑的额头，轻声道，“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乖乖睡到自然醒知道吗？今天公司有些重要的事情，老公要去处理，中午如果不能回来，我吩咐好家里的厨师做好饭，一定要乖乖吃饭。”

　　“嗯嗯…”被子里的萧岑哼唧两声，便是知道了。

　　萧岑吃饭，向来不是很积极。

　　顾亦舟走之前把阳台上的们关了些，外面有冷风，别吹进来了，被子给人盖好，不闷着人，注意事项的小纸条留在了床头柜上。

　　就离开了。

　　萧岑这一梦睡到了九点，起来的时候，虽然有些模糊眼睛，但是还算是清醒。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起身穿衣服。

　　来不及穿上鞋子，就被旁边一次又一次震动的手机吸引去了目光，手机上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不是本地的。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到那个男人的第一句话，萧岑心头狠狠一震，“你做什么？”

　　“怎么，现在大富大贵了，就不认我了？我出狱都不来接一下你父亲？萧岑。”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萧岑感觉到自己肚子有些阵痛，连忙抚摸着肚子，安抚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受自己的情绪所影响，他被顾亦舟养在心窝窝里，不曾受这些所烦扰。

　　“回家，我们见一面。”

　　“不用了，那不是我的家。”那只是曾经生活过的房子仅此而已，他的母亲离开了，哪里还有家。

　　“这么绝情是吗？”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还清了。”

　　“呵，还清了？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这么容易就还清了，你知道的…她…我随时可以找到。”男人轻蔑的笑声中满是得意，这样的锋刺是对准他养过二十几年的儿子的。

　　“萧岷，那是你的妻子！”

　　他们曾经有多恩爱啊。

　　“所以呢？我说了，见一面，十点没到，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

　　萧岷挂掉了电话，萧岑整个人待在房间里。

　　萧岷应该是前段时间出狱的，大福大贵？他调查自己了？哪儿知道的他的电话号码？他怎么知道的？

　　母亲给他的吗？

　　还是他自己调查的？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肚子里的小崽子有些不安分，让萧岑有些疼，萧岑在沙发上午坐了一会儿，安抚着小崽子。

　　“是不是担心爸爸了？”

　　“乖，不动动，听话一点，爸爸没事。”

　　“爸爸会保护好你的，你要乖一点，不在爸爸肚子里乱动知道吗？”

　　萧岑去衣橱里找了宽松的卫衣穿在身上，很好的挡着肚子，不是那么明显。

　　他知道，母亲没有跟萧岷待在一起，萧岑联系不上母亲，就连顾亦舟派出去调查的人，都没有打探到母亲的行踪，除了母亲，那就只有萧岷知道他的身世。

　　他到底从哪儿来的。

　　……

　　那个房子，早就没有了家的味道，周围也改变了许多，篮球场地已经掉了好几层水泥，小区对街的那个幼儿园也不见了，改成了洗浴城，小区门口的保安也撤走了，只有一位老大爷守着，游泳池也荒废了。

　　萧岑有钥匙。

　　楼梯间阴暗潮湿，墙皮都掉下来了。

　　这里，以前明明是最热闹的。

　　有过打篮球的年轻小伙儿，对街的幼儿园有孩子们的笑声，保安叔叔会跟小区的居民聊天，树荫下有老爷爷在下棋，还有滑着滑板的青年。

　　5－2，门是关着的，起了锈的钥匙开了门，客厅里有从外面照射下来的阳光。

　　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男人抬头看他的那一眼，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像是地狱中的恶魔出现在人间讨债，胡子跟脏乱，头发有些微微长，不想打理过的样子，身上的黑衣服十分破旧。

　　萧岑有些心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肚子。

　　“不过来？父子见面多不容易啊，萧岑。”

　　房间里有酒气，客厅老旧的茶几上放着几瓶白酒，还有喝完了的空瓶子随意地倒在地上，桌上。

　　他的父亲，是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会驾着七彩祥云来接他和他的母亲，一起去游乐场玩耍。

　　这是小时候的愿望。

　　从这男人的第一次家暴起，就再也没有的愿望。

　　他的父亲，是地狱罗刹，总会有一天把他和他的母亲拖向深渊。

　　萧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看着他，还有他身旁的一块似兰花形状的玉佩。

　　萧岷倒了一杯白酒递到萧岑面前的茶几上，酒杯有些发黑，是以前的，放在橱柜里的。

　　“不用了，我不会喝酒。”

　　萧岷不勉强，那么萧岑只有开门见山说，“要钱还是要什么？”

　　萧岷笑着喝了一杯酒，满身满屋子的酒气，让萧岑胃里翻滚着。

　　萧岷之前的高利贷讨债人找到了萧岑，是顾亦舟出面，他不知道后面顾亦舟对那些人做了什么，钱反在是没有拿到的，因为父债不子偿，那些人貌似也进去了吧。

　　萧岷是聪明人，更知道他儿子现在身后有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对，没错，他需要钱，出狱后，他什么都没有，好在还有这么个便宜儿子。

　　“别盯着我看，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到底想要什么！”

　　“萧岑，你妈应该跟你说过吧，你是我和她捡来的孩子，你不知道，那天哦，天色阴沉，我和你妈去陵园里祭拜你外婆，你说这么着，就在你外婆的墓碑旁边，在菊花旁边，放着一个伞打着的小婴儿，还在襁褓中，那天气真的是冷，把婴儿的小脸冻得哦，也就是我和你妈善良，把这个被人遗弃的婴儿抱回家。”

　　“别说了。”萧岑沉着声色，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把泪的诉说着方面的事情，几乎面无表情。

　　萧岷给过他有父爱的生活，后来的噩梦也是他给的，他没资格批判这个养过他的人，同样，这个养过他的人也没资格承认自己是个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