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不该如此

食用bgm：要不要投降_孟慧圆

“我…想你安好。所以我偏执地想把一切你记不得的、记得的，藏好，安放，封存。怕你惊，怕你苦，怕你知道了那些旧时回忆，会痛”。

　　——蓝湛

　　对不起。

　　原来最不可饶恕的，是我自己。

　　我才是那个把你们推向深渊的恶人！

　　阿爹、阿娘……亭亭不是有意的，亭亭害怕，亭亭想回家，你们来接我回家好吗？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一个人在这的。

　　言溪敲着竹室的门，依旧的没有回响。

言溪“渺渺，你开开门好吗？你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江厌离“渺渺，是阿姐，你开开门好不好？阿姐很担心你啊，发生什么了你和阿姐说好不好？你这样，我难过啊…”

江澄“江渺！江渺你给我把门打开！江渺！你这样是要闹哪出！让所有人为你担心，有意思吗？”

江澄“你开开门，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江渺…”

魏无羡“阿渺，是我，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魏无羡着急地一剑破开了门，看见了床边蹲着的江渺。夜间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感觉到她把本来埋在膝间的小脸抬了起来，一双眼睛，带着戒备，黑白分明。

　　四目相对，魏无羡奔到江渺的面前。这才看清楚了一些，江渺的衣发零乱，双目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魏无羡“阿渺？你怎么了啊，你到底在寒潭洞里看到了什么！”

江渺“师兄”。

魏无羡“我在”。

江渺“是我”。

魏无羡“什么？”

江渺“是我害死了我的亲生父母”。

恍惚的惊诧…怎么会呢。

魏无羡“阿渺，你胡说些什么？你说过的，你记不得你爹娘是谁，怎么可能是你害死了他们”。

江渺“是我，是我…是我！”

江渺一下子推开魏无羡站了起来，满脸的泪水。

“我的生母唤作阮莞，父亲给她取字为素月，姑苏城南一个平凡的枇杷女子。我的生父……姑苏蓝氏…蓝书珏。

　　父亲夜猎之时，偶遇母亲，自此便一见钟情，不久便有了我，父亲欲把母亲带回云深不知处，谁知，呵…当时的蓝家家主，不许自己的养子随意娶一个平凡无修的女子作为仙侣，硬生生地相逼，叫我父亲弃了我母亲。父亲不愿，只好背弃了蓝家家训，偷偷地和母亲下了山，隐居而活。

　　谁知，谁知……我是个阴时阴命的孩子，只要生下了我，母亲就活不过几年了。但她…还是决定生下了我。父亲无奈，也只好同意。

　　我出生以后，父亲便以灵为引，给我套上了祛祟固命的银铃。

　　他们很爱我，我也一天天长大，父亲偶然间听闻云深不知处有难，必须要回去，只好不舍得辞别了母亲和我，他说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这一去，便禁住了父亲的后半生，也耗尽了母亲最后的点点时光。

　　父亲再也没有回来，母亲曾带我去寻过他。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最后，母亲带我回了城南。

　　母亲病入膏肓，临终前把我托给了虞姨，云梦江氏。

　　她…最后对我说的总是那几句话。

　 “亭亭…你要知道，若是一个人和你说道别，其实啊，你们还没有道别，因为…真正的离别从来都是不辞而别”。

　　“阿渺…这怎么能怪你呢…”。

　　“师兄，是我的命。你知道吗？我在寒潭洞内看见，当年蓝家家主和父亲说的，若不是有我，或许他们会接受母亲。可是…有我”。

　　我，不祥。

　　蓝氏不会留下一个不祥，易招邪祟的孩子。

　　门外，下雨了，淅淅沥沥地卷着刀子，重重地割在幼嫩的竹叶子上，魏无羡一下子抱住了江渺。

魏无羡“阿渺，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怪你，不怪你！”

魏无羡“谁说你不祥，你从小到大都是师兄的乖阿渺啊！”

江渺“师兄……”

魏无羡“等听学结束以后，我便带你回家，我们回云梦可好？”

蓝湛看着竹室里的一幕，一滴清泪滑至脸颊，迎着雨，一步一步地离开。

　 “我…想你安好。所以我偏执地想把一切你记不得的、记得的，藏好，安放，封存。怕你惊，怕你苦，怕你知道了那些旧时回忆，会痛”。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