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后台没人，只有郭霄汉一人在椅子上背着词儿，他瞧见儿了秦霄贤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又看了看时间，笑着说：“旋儿，差点迟到了。”

害，老秦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来自老汉发出的嘲笑。

这个时候的台上是非常热闹的，一阵阵的笑声肆意，台上的人的戏腔也是极好的，漂漂亮亮地唱了一段京剧后，台下的观众们无不是掌声鼓励。

秦霄贤没记得七队会有这么热烈的时候，他朝郭霄汉问：“老汉，这台上怎么这么热闹啊？”

郭霄汉拿下了自己的眼镜，放下词儿，走向秦霄贤后，抓着他的手腕来到幕布后，指着一个漂亮的男人说道：“看见那逗哏了不？观众基本是冲他来的。”

秦霄贤循着郭霄汉的手直直地望过去，只见是一个扮相并不会很矫揉造作的男人在笑着说相声，他的脸是极漂亮的，没有阴柔之气却有种似女人又非女人的感觉，他很喜欢噘着嘴，就秦霄贤看他这没几分钟，他就已经撅了几次了。

秦霄贤不认识他，他根本就不记得七队里有这么一个人，甚至可以说这个人在德云社压根就不存在！

他没明白，把头转向郭霄汉，懵懂地看着他。

郭霄汉也对上了秦霄贤的眼睛，他瞧见了秦霄贤眼睛里面是有星星的，还有一片广阔无垠的夜空，宛如秦霄贤的无限未来，而秦霄贤的未来是有郭霄汉的。

他差点没溺死过去，回过神来叹道：“也对，你不认识他很正常，他是比我们来的都早，出名的也比谁都早的角儿，他现在的专场挺多，偶尔才回来七队那么几回。”

“正巧赶上了今儿有你的相声。”郭霄汉稍稍拉开幕布，看向了那个露出单纯笑容的男人。

郭霄汉原本的笑意刹那消失，他的笑只对着秦霄贤，对着台上的那个男人就没了笑意。

秦霄贤觉得不对，他对眼前的人真没有什么印象，如果是长得这样绮丽的男人，他怎么可能没记住呢？如果是相声说的这么好，专场这么多的相声演员，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郭霄汉放下幕布，静静地看着男人说相声，说道：“他叫陈霄辛，没字儿，这就是他的本名。”

秦霄贤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相声说的那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有拜师吗？

他问了郭霄汉这个问题的时候，郭霄汉是嗤笑着回答他：“先生怎么可能看得起这么一个人。”

郭霄汉沉了沉眸色，他一开始也是对着这么一个说相声时间长的前辈感到敬佩的，听说他没拜师后又是替他惋惜，后来听了他的几场相声后觉得着实是不错，抖的包袱，临机应变的能力什么的都是很好的，为什么郭德纲没有让他拜师？

他一开始不清也不楚，再听了陈霄辛的相声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说的特别好，好的特别完美，挑不出任何的刺儿。想到这里的郭霄汉才发现不对劲，他觉得陈霄辛说的相声里有诈，有些虚假。

因为演出太完美了，漂亮到大家都挑不出什么刺儿。

他好像发现了原因，又好像没碰着原因，真相是若即若离的，他的直觉这一刻仿佛失效了，没有对陈霄辛产生什么抗拒的心思。

郭霄汉为此专门跑去问了先生。

他第一次见着先生这样笑和这样说：“没有不好，陈霄辛说的很好。”

秦霄贤还是没能懂郭霄汉意味深长的笑，而郭霄汉也只是拉了拉秦霄贤的手，说：“秦霄贤，你讨厌他吗？”

秦霄贤被问的一愣，从着自己的心说了句讨厌。

郭霄汉没被这耿直给笑了过去，他只是沉静地点了点头，说：“真巧，我也讨厌他。”台上的陈霄辛还在唱着他的京剧，台下的观众们还在笑着他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