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坐化

　　孙九芳剑指周九良，眼见这温暖的阳光淋上最好的润滑，泛着明媚的光泽：“我今天，一定要要了你周九良的命。”

　　周九良眉心一皱，突然眼前蔚蓝身影一晃，剑身大半扎入孟鹤堂腰腹中，直直穿了出来，顶破了澄澈的湖蓝大袖，为它点上几朵梅花。

　　“先生！”

　　周九良连忙接住了孟鹤堂的身子。

　　小溪碰撞在石头上，冰冷液滴飞溅。

　　周九良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稳住了孟鹤堂摇晃的身子，孟鹤堂眼眸像受了伤的小鹿，奄奄一息那般，他嘴唇苍白了些：“航航…”

　　鲜血蔓延到周九良掌心里，霎时粘稠非常，还伴随阵阵夺人命的血腥味，血色在周九良黑色大褂上染了一块块的深沉的暗紫色，周九良抖着唇，捧着孟鹤堂的身子，感受着他冰冷的身子：“为什么？”

　　二人贴的极近，不过一拳之隔，孟鹤堂是好怕疼的人，腹中插着那么长的一柄剑，这下爱哭的孟鹤堂却只是红了眼眶而已，一滴泪都没落。

　　孟鹤堂毫无征兆的倒在周九良怀里，昏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呢？”

　　曲追诺手指搭在腰上，一脸不满，周瑾若则撑着一把与当年一模一样的梅花伞。

　　原来已经下雨了。

　　曲追诺裙袍有些张扬的抖了抖：“孙九芳，这个给你。”

　　说罢，曲追诺隔空掷了一手链，是一团佛珠，上面用心刻着八个字——时光荏苒，芳香永存。

　　曲追诺看着孙九芳愣住的神情，淡淡开口：“九华，已经圆寂了。”

　　曲追诺在一片薄雨中与孙九芳对视，彼此眼中都有一股锋利的光芒。曲追诺捣鼓着圆润指尖上的丹蔻：“孙九芳，你回东莞好好保护太子吧，这样，我让周姑娘陪你去？”

　　孙九芳眼中的杀气缓缓平静下来，带着些许不甘心：“却之不恭。”

　　曲追诺娇俏的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打理着指甲，微微撩起的裙袍可见其白嫩的腿，周瑾若将伞递给曲追诺，便和孙九芳一同离开了。

　　曲追诺没看周九良，而是拿出不知怎么弄来的纱布，轻轻往外拔着佩剑，佩剑死死卡在孟鹤堂腹中，每动一次孟鹤堂几乎就要从昏迷中醒来然后继续疼昏，如此反复。

　　“你来，你劲大。”周九良咬着嘴唇，轻轻摇摇头：“我下不了手。”

　　曲追诺轻轻的笑了一下：“好吧，你回去，告诉秦霄贤让他备好药。”

　　周九良默默拿起三弦，离开了，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孟鹤堂腰下的一片猩红。

　　雨停歇了，血水便不再开始那么泛滥。

　　曲追诺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孟鹤堂的脸庞，苍白虚弱却带着一丝美感，忽然有人从后面揪住了曲追诺的头发，二话不说毫无怜惜的扯到一边。

　　曲追诺身体还算娇贵，霎时心头怒起：“尚九熙，你干什么？”

　　尚九熙头发彻底湿了，结在一起，看来是一直在附近不敢出声罢了。尚九熙眼底的恨意如烈火燃烧，身上衣服淋湿个透底，头发凌乱摆在额前，却也挡不住对曲追诺眼里的厌恶：“别碰孟鹤堂，他很干净。”

　　曲追诺蹙眉，站起了身子，对尚九熙明里暗里讽刺的话语感到无奈：“你想问什么？”

　　“你告诉我，你和九华说了什么？是不是你杀的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