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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极

群芳妒

霄元八年,⻄北之乱终被平定,时局渐渐稳定下来,燕朝海晏河清,百业兴盛。当战事胜利的 消息传入京城的皇宫之时,六宫就开始热闹异常了,而六宫当中最热闹的莫过于江如玉的钟绮宫 了。一大早,钟绮宫就已经被前来道贺的嫔妃给围得水泄不通,宫人们进进出出,忙着伺候各位小主娘娘们,更是因为钟绮宫十分得宠,又加之江如玉的父亲江大将军在⻄北一战上立下汗⻢功劳, 钟绮宫如今的分􏰀是􏰁中之􏰁,差事才更加⻢⻁不得。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朱辉朱公公已经来过,说如玉的父亲不日即可回京,又带了皇上赏的物件 来,琳琅满目,钟绮宫的东⻄本来就多,再一来,几乎就要塞不下了。如玉自己留下了一些,又将 余下的分发给了自己宫里的下人们。其余各宫的下人们看到了、听到了的,无不羡慕在钟绮宫当差 的。

      云绮走进内殿说:“娘娘,德妃娘娘以及各宫的小主娘娘们都已经在了,就等您了。”外殿的嘈 杂都不用说就已经听到了。

      “皇后还没来么?”如玉慢吞吞地戴上头饰,她的声音也是一样地慵懒乏力。 云绮低头说道:“还没来。” 如玉不由地微皱起眉头,很快又松开,“罢了。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个面􏰂,本宫都乏味了。” 云绮笑着劝说:“正是因为娘娘最得宠,是宫中嫔位第一人,除了德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这宫里就是您最尊贵了,才要日日面对她们,若换作是其他宠遇平平的答应小主,只怕是连这样的机会 都没有呢。”

      这番话说得如玉舒心。云绮毕竟是如玉的陪嫁丫鬟,从小就伺候她,自然会说话些。如玉在镜 子前坐了一会儿,才搭住云绮的手起身,“该去会会她们了,总是要⻅的。”

      外殿早已站满了人,德妃武平昭站在最前,身后是静嫔赵香凝以及一群她一时间叫不出名字的 答应常在之流。如玉露出得体的笑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几个位份低一些的⻅她来了,便纷纷行礼 下跪,“嫔妾给妍嫔娘娘请安。”香凝与如玉同样是嫔位,所以只是行了个平礼。

      平昭身处妃位,高于嫔位,不用行礼,“妹妹可算来了,叫我们好等。”

      满宫的人都下跪了,唯独德妃赫然立在中间,如玉看着就莫名觉得刺眼,但是再刺眼,她也没 有办法,她也不得不在她面前行礼。“嫔妾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玩笑了,今日嫔妾知道各位姐妹都 要来,总得盛装⻅礼方才显得郑􏰁。”

      德妃微笑着抬了抬手,“妹妹快起来吧。” 如玉这才起身,她看了一眼旁边还未起身的众人,“你们也都起来吧。” 众人都按照各自的位份落了座。燕朝一直以来都是以左为尊,右边次之,武氏以德妃的身份,坐在殿中左边正数第一把椅子上;右边的第一把座椅才是如玉的;静嫔坐在德妃的后一位,也就是 左边的第二把椅子。依此类推。平时⻅客,如玉都是坐在钟绮宫主位该坐的正椅上,然而今日有位 份高于自己的德妃在,是不宜坐在正椅上的——一想到这个,如玉就有些烦躁,她总是不经意地就对位份等级这些事上心。众人手边的茶都已经上了,她掀开盖子,茶香四溢,喝了一口,以散烦躁。

      “对了,”德妃喝了一口茶,“听闻妹妹的父亲江大将军率领十万将士平定⻄北之乱,皇上对此 赞不绝口,又要嘉奖大将军,相信妹妹早就比我们先得知了捷报,那本宫就先在这恭喜妹妹了。”说 着,就让身后的贴身丫鬟绿萝端上来几个精巧的盒子,“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绿萝送到了如玉的眼前,如玉却低眼摆弄着自己的护甲,也不看那些盒子,“德妃也太客气 了,道贺就道贺,还送什么东⻄。”后面几个字,她刻意说得􏰁了些,“你看妹妹这里尽是皇上赏赐 的东⻄,堆得都快如山高了,什么都不缺。”的确,放眼望去,钟绮宫的装点要比其他宫里的华贵许多,陈设也是应有尽有,甚有􏰁重复者。

      德妃面不改色地看着她,连笑容也不增多⻅少,“皇上对妹妹的宠爱无人能及,但是皇上归皇 上的,本宫归本宫的,道贺得道,心意也得到,收不收下,那是妹妹自己的意思了。”

      如玉思忖了片刻,唤道:“云绮,那就收下吧。”

      坐在如玉身边的丽贵人董氏说话了:“要说这福气啊,真是谁都不如妍嫔娘娘,娘娘在后宫得 宠,父亲又在前朝得力,这样的福气真是羡煞嫔妾了。”

      丽贵人也貌美,可是比之如玉,还是差那么一点的。宫中最得宠的,当然是如玉,其次就是丽贵人了。如玉对丽贵人是没有放在眼里的,丽贵人的美在她眼里是十分俗气的,连气性也是,之前 争宠的时候,说了她多少坏话,她都记着,如今⻅自己是争不过了,就扭头来客套,如玉对此最是不屑。她瞥了一眼丽贵人,“多谢贵人夸奖,不过本宫记着,当初贵人在皇上面前哭诉的时候可不是 这个样子的,怎么贵人今日竟肯不计前嫌?”如此一问,丽贵人的笑意就像结了冰似的凝固在了脸 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仅仅只是嘴⻆的两端支起来一个弧度,生硬地挂在那里。“当然了,贵人的话说得不错,本宫是得宠,本宫的父亲也立下功劳,这福气自然是独一无二的,不像有的人, 宠遇不是第一,家中又无建树,再怎么样都只是个二流货色,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在座众人闻言,不由地别过脸去嗤笑,都明白如玉是在报之前丽贵人在皇上面前告状一事之 仇,同时又让丽贵人讨了个好大的没趣。丽贵人下不了台,又无言以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望向别 处,再不出声。

      “本宫差点忘了,知道今日各位姐妹要来,皇上又赏了本宫好些珍奇,本宫一个人用就有些浪费,就想着当作回礼送给各位姐妹吧。”如玉吩咐云绮将备下的回礼呈上来。云绮拍了拍手,只⻅左 右两边每位小主娘娘的身后都有宫女上前,双手奉上一个五色礼盒。

      盒子里装的是些首饰、新贡的茶叶,和江南的糕点。首饰是内务府新制的,宫中除了皇后,就只有如玉一人第一时间得到了这批新货,因为前朝平定的不光是⻄北的战乱,更是皇帝心头的大患,万⺠同庆,不可不谓是“天下大事”,又因为如玉的父亲在此战役中功不可没,内务府的人自然是赶着来巴结如玉的,好沾一份喜庆。嫔妃们看到了这些款式新颖的首饰,连连称好,有几个已经 拿了出来,在发间比试佩戴了。江南糕点更不用说,嫔妃们久居京城,而京城又距江南甚远,江南的糕点也不是时时都能吃到的,如玉送给各宫各院的礼盒里,有⻰须糖、袜底酥、梅花糕、定胜糕 等等,皆是江南一带的传统糕点。

      静嫔是江浙女子,对江南糕点很是喜爱,她拿银签拈起一小块放进嘴里,“这味道和我小时候 吃的一模一样!我自从侍奉皇上这些年,就离了江南,这些味道都已经模糊了,宫中虽然有江南来 的厨子,可是做不出记忆里的味道,没想到今日在你这里尝到了。”

      静嫔在这宫里一向与人为善,跟如玉又没有过什么不愉快,所以她的话如玉还是爱听的。“既 然静嫔喜欢,那本宫就多送一点给静嫔吧。人在宫中,回不了故乡,那就多吃些故乡的糕点,表一 表思恋。正好你替我多吃一点,本宫就可以少胖一些。”

      正说着,就听⻅守在殿外的小太监大声通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话音刚落,就⻅皇后着一身藏⻘色的衣衫,头戴凤冠,由贴身侍女阿兰托着手,从殿外步入殿内,身后跟随着的十来个宫女太监则立侍在外。众人⻅状,连忙放下了杯盏、礼盒,一一起身下 跪,异口同声道:“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穿过下跪的人群,径直走向殿中的正椅,“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众人这才起身落座。皇后坐在正椅之上,目光从每个人身上脸上掠过,众人也 在打􏰀皇后今日的着装打扮。那一袭藏⻘色的衣衫,上边缀着星星点点,仿佛将夜幕披在了身上, 说不出的深沉;皇后头冠上镶嵌着几颗宝石,威严之外更添富丽,直接与妃嫔区别开来。但是皇后 的华丽又跟如玉的华丽不同,皇后如同一个当家主母的威严富贵,如玉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穿着张 扬的丫头,对比鲜明。

      皇后很少笑,即使是在皇上都开怀的今日也不例外。她只是端正地坐在那里,像一尊庄严的佛。她不说话,众人之间谁也不敢先说话,如玉也懒得搭嘴,只是静静地等着。大概是觉得到了一个合适的时刻,皇后正了正身子,终于说话了:“想必今日,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宫中这样喜庆热闹是 为的什么。”她面朝如玉,“如玉,皇上已经下旨任命你父亲为陕甘总督。”

      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如玉。总督,那已经是正二品的官职了,手握􏰁重大兵权,兼管数省的行政事务。女儿在后宫得宠至此,父亲在前朝也被提拔为了高级官员,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在座众人的目光或艳羡,艳羡她生来好命;或惊诧,惊诧如此一来,她的地位更加稳固,多少人暗地里想着要越过她去,怕是也不能够了。

      无人讲话。这个旨意朱公公并没有传来过,如玉从皇后口中听到的时候,略略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皇后从来不苟言笑,何况,她是皇后,不会空口白牙。如玉虽仍有不信,但已经站起身 谢恩了。她的心怦怦直跳,“嫔妾谢过皇上恩典。”身后的嫔妃也跟着祝贺:“恭喜妍嫔娘娘,贺喜妍嫔娘娘。”

      皇后立刻纠正说:“好了,你们也别一口一个 ‘妍嫔’了,你们该称她 ‘妍妃’了。”她⻅众人一个比一个惊愕,解释说:“本宫刚从皇上那回来,是皇上亲口下的旨,要封你为妍妃,十日之后便是你的册封典礼。朱公公本来要来一趟,正巧本宫也要来你这,就代为通传,用不着朱公公跑腿了。”

      静嫔首先笑道:“妹妹一日之内,双喜临⻔,真是可喜可贺。”说着,以她为首的低位嫔妃就纷纷下跪,“参⻅妍妃娘娘。”

      德妃大方地笑了起来:“原本应有四妃,只是皇上登基这八年来,从前那三位姐姐们都已不在 了,只剩我孤零零一人,如今等来了妹妹陪我,往后可就不孤单了。”

      皇后面朝向了德妃,“平昭,往后宫中就是你们德妍二妃并尊了,不过毕竟如玉还是新晋妃位,对妃位的礼制不熟悉,还需要你从中多多教导。”

      德妃颔首,“是。”

      “说起来,你们德妍二妃都是出身武家,各自的父亲兄⻓又在前朝效力,如今又并列妃位,你 们二人更要和睦相处,以身作则,不得攀比,不得欺压,要多替本宫约束众人才是。”皇后的声音其实不响,但是所有的人组成的安静显得她的声音如同来自九霄,“从今往后,各位都要多多学习德妃妍妃,好好服侍皇上,勤谨恭敬,和睦宫闱。”

      如玉和德妃答道:“臣妾明白。”

      皇后顿一顿,“还有一事,皇上登基至今,只在元年选过一次秀,本宫记得如玉就是那一年被选进宫来的。按照规矩,凡是国库充盈,天下太平,皇家就该举办选秀,充实后宫,选秀的目的便是为了皇家开枝散叶,延绵福祚,只是前几年皇上刚登基,根基未稳,又碰上天灾和战事,就取消了选秀,如今天灾已过,又逢战乱消除,选秀就该􏰁新举办,后宫也该添些新人了。如此,今日就是这些事 情,大家也都散了吧。”

      皇后说了散议,也不是真的散了,总还是会有个别人留下来同要好的人一起再坐上片刻叙话几句。如玉懒得招呼她们,说了声“身上懒散,请自便”就走回内殿中去了。内殿与外殿是用屏⻛隔挡,珠帘帐幕遮掩着的,外头有人讲话,若是认真倾听,也是听得⻅一二的。如玉坐在榻上,看着窗外晨光,种在宫内的几棵玉兰开到了最后那几天,几株桃树梨树倒是开得兴头上,一阵⻛过,满树枝桠摇曳,抖落几片零星花瓣,花瓣零落成泥,外头那几个常在的交谈声随着那阵⻛吹入内殿, 字句可闻。

      “自打我进宫以来,我就没⻅过皇后笑过,整天拉着个脸,我⻅着她就想躲开!你是不知道, 我去给皇后请安,每次碰上我一人早到的时候,我都不敢进去,我怕她突然间就劈头盖脸骂我几句!”

“她能怎么笑啊,不哭就已经是很好了,这么多嫔妃,这么多女人,论宠爱,妍妃丽贵人她们都在呢;论母家的荣耀,德妃妍妃娘家都立下赫赫战功;论地位,妍妃步步高升,皇后已经是到达峰顶,再也上不上去了,就连咱俩都比皇后有上升的空间——左右这些好事都不是她皇后的,而她 却要因为皇后的职责看着别人得宠晋封,平时还要管理六宫那么多的事情,有人犯了事,也是她皇后教导失职,再听皇上说上几句,你说她能笑得出来吗?换作是我,真是头都大了。”

      嘻笑了几声,“你还别说,还真是有点道理。”

      云绮理完外殿的事务,掀起帘子进来,她不屑地往外面瞥一眼,“娘娘,要不要我去说说她们,或者让她们走了得了,别在咱们宫里七嘴八舌,平白无故给咱们钟绮宫招来横祸。”

      如玉已经斜靠在软枕上了,玲珑的身段凭着这个姿势在衣衫包裹下毕现。她半闭着眼,“让她们说去吧,她们说得越多,就是对皇后越不满,抗议皇后的声音多了,那本宫就越能顺手推舟。本宫如今都已经是妃位了,还怕什么。”

      “娘娘说的是。”如玉的腿蜷在榻上,云绮上前捏锤起她的腿,“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以这个年纪登上妃位的,娘娘可是头一个啊,前途无􏰀!”

      “往后的路还⻓着呢。”如玉睁开眼,“年轻么?本宫也不算年轻了,本宫今年——二十三岁 了。”说起年纪的时候,话音和语气一同弱了下去。

      “娘娘正是如花绽放的时候,怕什么呢。”

       如玉将目光转向窗外,“花开之后,就是花落了呢。开得越早,败得就越早。皇后说了,过段 时间,宫里又要选些秀女进宫了,一个个十五六岁的,本宫比着,可不就不算年轻了么。”

      “任凭她们俏上天去,也俏不过娘娘您呀,六宫之中美人那么多,还不是被您艳压群芳,再来几个都是一样的。”

      如玉的脸上忽然就多了点明媚。她点了点云绮的脑⻔,“你呀,就是从小跟着本宫得意的日子过惯了,不会居安思危。快起来坐下,你这样蹲着,怪累的。”

      自古以来,就不曾有过主仆同座的规矩。云绮只是怯怯地站着,“奴婢不敢。奴婢身份低贱, 怎么可以与娘娘同座。”

      “云绮,你打小就跟着本宫,伺候本宫,本宫早就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了,让你坐你就坐,有何不可呢?”如玉望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云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里竟然泛起了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柔和。

      云绮还没坐下,就听⻅外头的太监报道:“皇上驾到!”云绮捂着胸口说:“幸好没坐下,不然 让皇上看⻅的话,该说奴婢没有规矩,就是一顿板子伺候了!”

      “说什么呢,什么 ‘一顿板子伺候’的?”皇帝的声音倒是先来到了殿内。 “臣妾不过是在跟云绮玩笑罢了。”如玉跪了下去,“臣妾⻅过皇上。” “起来吧。”皇帝在榻上坐下,“朕下了朝,过来看看你。给你的物件玩意,你可还满意?” “皇上赏赐给臣妾的,臣妾有什么不满意的。”她示意云绮去备茶,“皇上赏赐的东⻄那么多,臣妾一个人用不过来,就送给了六宫的姐妹一同享用,一来表明皇上一视同仁,二来也能和睦六宫,少有怨怼。”

      “怎么,是有人心生怨怼了么?”皇帝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

      皇帝年近三十,身穿一袭明⻩色的⻰袍,意气⻛发,身材匀称刚健,平日理政辛苦,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其他男子般的富态和走样,如若不知确切年纪,如玉会以为皇上只是比她年⻓两岁而已。可是再年轻,他也是皇帝,是她们恩宠和权力的来源,是天下所有人的君王。“皇上知道,臣妾的父亲有功,皇上又下旨给了臣妾妃位,丽贵人从前和臣妾多有争执,似是有些不服。”

      “丽贵人不服?她不服,难道是不服朕的旨意吗?”

      “这个......丽贵人自是不敢不服您的旨意,想来丽贵人不服的是臣妾,臣妾何德何能居于妃位,更别提妃位权力颇大,必要之时,可与皇后一同管束众人。”

      云绮上了茶,皇帝揭开盖子喝了一口,“这是朕赐给你的权力,如若不服,就是对朕不服,有什么事,叫她同朕来说。”

      如玉走近,拿出帕子替皇帝擦了擦嘴,“皇上别在意,臣妾不过是随口说一句,倒是叫皇上烦心了,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毕竟才新晋的妃位,难免有人不服,只要臣妾做得好了,想必众人也会 心服口服。”

      “这才是朕的妍妃,有你这番话,如何会做不好一个 ‘妍妃’ ?”皇帝执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拉, 如玉顺势就靠到了皇上的身上,二人会心一笑。

      大宫女云冉快步进来,神色有些不好,但是看⻅皇帝和如玉正相处着,一时不好说话,只得先 站在一旁。

      如玉明白云冉有话要说,便问:“怎么了?”

       云冉看了一眼皇上,说:“娘娘,是丽贵人,丽贵人正在掌嘴咱们宫里的宫人。” “怎么回事?”皇上问。 “是这样,奴婢派人去内务府领东⻄,后来丽贵人也去了内务府,丽贵人觉得自己是主子,而咱们是奴才,便想先领,还把一个宫人给推倒了,再加上早晨丽贵人和妍妃娘娘言语有冲突,娘娘说了丽贵人几句,丽贵人便趁此将气撒在了宫人身上,已经开始掌嘴了。还有......还有......”云冉颤 颤地看着皇上和如玉,不敢再说下去。

      皇帝等不及,“还有什么?”

      “还有一边掌嘴宫人,一边说妍妃娘娘的不是......皇上、娘娘,要不然你们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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