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其姝要知道田家几人说了什么,估计能气的插着腰骂三天。
这脸都比澡堂子大了吧?
还认祖归宗?
卖儿子的时候咋不掂量掂量?
也幸亏她不知道,不然现在绝对要跟训话的纪和安翻脸。
纪和安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夫,医术也是跟养父纪平元学的,可以说纪家能成为当地的富户,靠的都是纪老留下的余荫。
他今天出完诊回村,就听说自家闺女把她大堂嫂骂的没脸见人,这不就火急火燎的训人了吗?
“都是一家子亲戚,你这样让你堂嫂丢脸,以后出个什么事,谁还会伸手帮你?”
纪其姝正端着碗在给纪其年喂饭,闻言就冷笑了两声。
“我不骂她的时候也没见她们帮我啊。”
纪其年眼下已经十岁,可神智却与三四岁的幼童无异,连吃饭穿衣都离不了人,这会儿见姐姐和父亲都沉着脸,急忙奶声奶气道:“姐姐不要生爹爹的气,不生气,不生气。”
纪其姝对原身别的亲人都是淡淡的,但对纪其年却是真心疼爱,大概是因为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个弟弟死的太冤吧,让她总是忍不住多关心几分。
“好,姐姐不气,其年乖啊,来,吃饭饭咯。”
纪和安看着感情和睦的儿女,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姝儿,爹知道你不喜欢你祖母……”
“我不喜欢田家所有人。”纪其姝冷声截断纪和安的话头,“那种甩都甩不掉的吸血蚂蟥,也只有爹你才喜欢。”
“……哎,姝儿,那毕竟是咱们得亲人,血浓于水啊。”
纪其姝帮弟弟擦了擦嘴,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爹,纪祖父对您很好吧?虽然他去的早,但我对小时候的事也还有些印象,您虽然是他的养子,但纪祖父对您从未亏欠过分毫,连你这一身医术都是纪祖父悉心教导的,纪祖父把能为您考虑的都考虑到了,方氏给了您什么?您叫她娘的时候,就没觉得对不起纪祖父吗?”
“放肆!姝儿你……”纪和安气的不轻,捂着胸口直喘气。
纪其姝叹了口气,如果田家不是这副德性,她其实并不反对纪和安给方氏养老,好歹也是亲娘,哪能说断就断了,可田家人贪得无厌啊!!
“我知道您气我不敬祖母,也怕我把田家人都得罪死了,以后真遇到个什么事,身边连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可是爹,平心而论,您真觉得田家人是可以依靠的吗?您要真这么认为,又何必让沈秉渊入赘?”
这话等于是稳稳的踩在了纪和安的心结上,他确实知道田家人的品性,也确实是因为放心不下这个才给女儿招赘的。
但纪和安也没想过要跟田家撕破脸,只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自家只要不吃大亏就成。
“你呀,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啊。”
纪其姝听他语气就知道这事算是翻篇了。
“吃亏也是要分人的,他们的亏我可不敢吃。”
田家人素来都是蹬鼻子上脸的,这种亏只要吃上一次,以后就还有无数次等着。
方氏的胃口早就已经被纪和安与原身养大了,想要你好我好大家人,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