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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米

野花入川途

水果里我挺喜欢吃香蕉,有一次吃了香蕉后,正巧爸爸拿来几颗老家院里结出的脆枣,我馋,没洗就抓起来,“嘎嘣”一口咬下去。

  开始没觉得,枣还挺甜,没想到脆枣遇见香蕉产生了化学味道,这味道像我小时候手闲拍死的一百只臭虫喂,又像死鱼烂虾腐败的感觉,我不由得吐出枣渣。

  缓了老半天,还是觉得嘴巴里有味道,就好像几只臭蟑螂刚从阴沟爬出来一样的味道。我心里不舒服,怨老爸:爸你带枣儿,我吃臭死啦!

  老爸呵呵一笑:你这懒丫头不干活,活该被臭。我无语,从沙发上爬起来,说道:我也回老家一趟看看枣儿。

  回到老家,一排红砖平瓦房围着个合院,一共三大间房向阳一溜儿造好。厨房靠大门右边,厨房正前方,院子里水泥板将门前围起来,空出来一片当做菜园。

  菜园里老妈种了许多吃的蔬菜,菜园两边有两颗老枣树。

  妈妈以前说过生我那年左边种了一颗小枣树,小枣树种下的第一年没有开花结果,稀稀拉拉长了几片叶儿,我一岁多点蹒跚学步,走到小枣树边玩,要揪枣叶子,结果被枣树刺刺扎了手,哇哇大哭。

  弟弟出生那年,小院又种了另一颗小枣树,而我的小枣树就开始开枣米结小青枣了。

  枣米就是小枣花。阳春三月光秃秃的枣树外皮开始泛青,枣枝发芽长叶子,它的叶子长得很慢,一片片叶子由嫩绿大拇指大长到油绿手掌那么大,要经过三个月。枣树长得不像桃李那般迅速,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来,我觉得它和我性子很像,一直都在长,厚积薄发。

  五月中旬枣树油绿油绿的叶子下面,开起了一串串枣米。枣米很小,直径也就四五毫米左右。它开起来时你并不是先看得到,因为它藏在叶子下的嫩枝上,还特别小。当你闻到一股股清新的青草味混杂枣味的空气,看到枣树上勤劳的小蜜蜂绕着飞时,枣树就开了枣米。

  叫它枣米就是形容枣花儿太小啦,像米粒一般般聚在一起开,一团团的。

  枣米没开时像个小包子,又像我小时用彩色纸条叠过得许愿星。开起来后外廓是五角星⭐形状的,中间有个圆○。在五角星的每个丫缝又伸出五个小棒槌,那是枣米的花蕊,蜜蜂嗡嗡飞来停在花蕊上,忙忙碌碌采蜜、授粉。

  我觉得花儿是最聪明的植物,它们为了让蜜蜂蝴蝶这些小昆虫帮它们授粉,要么开的鲜艳醒目,要么香气芬芳馥郁,还根据播粉者的喜好开出不同的形状。为了延续高质量的后代,每一个物种都想法子别出心裁。

  枣米开的时间很长,开到两个月左右,七月多枣米开始凋谢,你就可以看见枣叶下结出一个一个小拇指头大的小青枣。

  小青枣长得快多了,月余就长得像大拇指头一样大了。如果天气好,一直晴天无雨,这时候就要给枣树多浇几次水,这样结出的枣儿脆甜水灵。你要是偷了懒这一个月不浇水,那摘下的枣儿一咬肉质发柴,嚼不烂干巴巴的,一颗枣树就白结了枣果。

  小时候,每到枣米开花正浓,老妈会拿出旧床单围着铺在枣树下面,我和弟弟光着脚丫站在床单上,开始摇枣米。

  我俩抓住枣树主杆,枣树长得慢,主杆不粗,我和弟弟一个东一个西你摇来我摇去,枣米纷纷落下,下起了一场细密的枣花雨。有些小枣米调皮不肯乖乖落在床单上,飞夹在我和弟弟的头发里,偷偷藏在我们衣缝里,摇完枣米,我总是觉得自己清香扑鼻。

  妈妈将撒了枣米的床单角收起,把枣米倒在大盆里,我和弟弟压井舀水,将这些枣花儿洗干净沥出水。老妈拿来面粉和酥糖,撒在半干的枣米盆里,拌匀上锅蒸熟。我和弟弟俩馋猫围在锅台,等着枣米蒸熟开吃。

  邻居家的娃娃们闻到枣米香都会跑来我家,妈妈装好蒸枣米,一群娃娃围着吃,真是香甜可口!那枣米香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写的时候,我还能闻见隐隐的枣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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