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一次登山

下午，无意中翻出一张老照片，像素很拙劣，但因为用了“重庆森林”滤镜的缘故，倒显得朦胧起来，远看竟有几份艺术的气息。画面里，华和方并肩走着，踏在倾斜的白色落叶和黄色碎石上，叶子和石头经过调色的处理，都是泛白的模样。阳光在大樟树的缝隙里投射过来，映出一大片耀眼的留白。方的蓝色棉袄，明赫赫地让人记起那是某年的一个冬天。

　　登山的地方在县城很偏远的一座村子，是老家县城和隔壁县城交界的地方，乘摩的驶过蜿蜒山路，途径一个叫狮子的村落后，就到了。

　　那里是方的老家，他的家在半坡上，山下老树旁有一座低矮的水神庙，红艳艳的房顶很漂亮，名字倒不甚记得了。我们三人趁着过年回家的间隙，抽空去了他家耍几日。第二天一早，在门口的水泥崖边漱口的时候，我看到灌木丛正前方的远处，有一排齐整整如磨石般的花岗山，峰峦耸立，隔挡住了外面的世界。暖阳刚好在两座山肩并肩的缝隙里升起，冲着眼前这一排贴着白色瓷砖的房子，照来红彤彤的光，照在方家里的黄狗上，照到我们外来人的眼睛里。我在想，那边应该就属于隔壁县的地界了吧，那边就是更发达的于都县了吧。

　　早饭后，我对华和方说，我们去爬山吧，就爬对面最高的那座。那山顶有一块破裂的地方，也许是一个山洞，我其实想去那里看看，却并没有和他们直说。我们三人空手前往，走过了山脚小溪上那条摇摇欲坠的木板桥，从藩篱前的几户人家经过的时候，有一条大狗带两条小狗追着我们吠。方领着我们走小路，在土坯房的后院里，沿着光滑的石子路上了山。慢跑到远离人烟的地方时，前面的路竟豁然开朗起来，两旁高高的樟树和杉树中间，有一道铲车掘出的两米宽的路。走过这条路，再随着砍柴人踏出的步道，就爬到半山腰上了。

　　山间的路突然断了。我说，继续沿着荆棘走吧，那山顶的窟窿就在眼前了。华同意了我的观点，我们两个都是初来乍到，自然不倦多觅几处地方。久居此地的方倒不以为然，他讲，这地方我来过无数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既然我俩要去，他也就跑了去前面欣然带路。

　　上山的路还是被一道隆起的山脊阻隔了，没有到达山顶，我却看到了山顶那块先前充满神秘的石窟，原来只是一处被人采过石材的痕迹。嶙峋倾斜的石头，从山下看过去有明暗的区别，所以像一处充满神秘的山洞。果如方所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不经有些失落，方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着说，看吧，果然没什么，不过，你倒真有些喜欢探索的精神哈。

　　愿我现在还有这种精神，而你们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