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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金木研(上)

[东京喰种]笼中花

“金木,回去吧。”

身后传来董香的声音,我摇了摇头,身体一动不动。

“你已经不眠不休一个礼拜了——”董香担忧的看着我,“即便是喰种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我没有说话,只听她叹了口气:“姐姐她已经死了!”

我抬头茫然的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是啊,她死了。

正午的太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我伸手去挡,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一幕竟有些熟悉。

我与未央初见的那天,也是这样好的天气。

自我记事起便只有妈妈陪着我,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于小姨提出的要求从来没有拒绝过。也正是因此,她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打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那天中午我又被妈妈打了一顿,我哭着跑出家门,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得筋疲力尽才停下来。

我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坐着,想起这几年母亲越发火爆的脾气和对我动手的次数,我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正在这时,大树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少女从树上蹦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小朋友你怎么了?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美好的半边侧脸,甚至可以看清她脸上细腻的绒毛;而另一边脸在阳光的晕染下看的不太真切,只能依稀看到她那上扬的唇角,宛如从天而降纯白无瑕的天使。

“天使······”我喃喃,她轻笑一声,拉着我坐在树下询问我哭泣的原因。待我告诉她后,她揉了揉我的脑袋:“父母与孩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你要记住,大部分的母亲都是关心自己孩子的,她们所做的全是为了孩子好。”

“所以啊,千万不要恨你妈妈,我相信,她一定是爱你的。”

这之后我依旧经常挨妈妈打,每一次在我崩溃之际我都会想起她说的那些话,然后强迫自己稳定住情绪,去向妈妈认错。

在我十三岁那年,妈妈因为压力过大积劳成疾去世了。

还好有英陪在我身边,不断的开导我,我才渐渐从母亲逝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只是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待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空荡荡的房子,那种孤独感遍布我的全身,直至骨髓。

作为为数不多给予过我温暖的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仍旧还记得她。

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直到我考上上井大学国文科,在大学的第一堂课上,我再次见到了她。

我呆呆的看着她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内心一阵狂喜。

她竟然是我们国文科的老师!

她还会记得我吗?

我的大脑此时全被这些想法给包围,以至于这节课的内容都没有听多少,下课铃一响便追着她离开教室:“雾岛老师!”

“老师,您,您还记得我吗?”我期待的看着她,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答道:“不好意思,我带的班级有些多,所以······”

我的心脏如坐过山车一般从顶点瞬间降至低谷,压抑住内心的失落,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我是您刚刚上课的那个班的学生,国文科一年级新生金木研。”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过了那么多年,我的长相也发生了变化,再加上我们只见过一次,她不记得我很正常。

这之后我一直想跟她交流,但几乎每次去办公室都没有见到她。次数多了我不由得生出这样一种想法:她是在躲我吗?

应该不会,她早就不记得我了,对她来说我只是她的学生而已,她没有理由去躲我。

只是想是这么想,但我的情绪还是有些失落,以至于出图书馆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台阶,狠狠地摔了一跤。

看着瞬间肿起来的脚踝,我颇感苦恼的挠了挠头。

虽然这个时间点英应该在家吃饭,但除了他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正当我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你还好吗?”

我抬起头,就见她弯腰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的伤势:“我扶你去医务室吧,你这个伤挺严重的。”

说着她伸手将我从地上扶起,由于靠得很近,我甚至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味。于是整个人瞬间僵硬,脸也随之涨红,直到来到医务室她准备替我上药的时候达到极点:“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老师您先回去吧!”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突然笑了。

即使她早已不记得我,可她还是伸手帮了我,一如以前的她一样。

老师她没有变,真好。

就在我因为老师的帮助而高兴的时候,命运再一次眷顾了我,老师居然搬到了我的隔壁,成为我的新邻居。

我和她又多了一层关系,想到这点我就止不住的激动。

也许我能和她成为朋友。

周末我将英约到一个名叫“古董”的咖啡店,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英在听完后似乎比我还兴奋:“可以啊金木,这算是再续前缘吗?诶,雾岛老师漂亮不漂亮?金木,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喜欢的话一定要早点下手啊!”

“你在说什么啊英!”我有些无奈,“她是我的老师,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有那种想法!”

“你这个人就是太迂腐······”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我看着走进店里的紫发女子,不自觉的失了神。

她叫神代利世,知性、优雅、大方,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

原以为我和她不可能会有交集,谁知在鼓起勇气上前交谈一番后却发现我们有许多共同的爱好。

我为这一段缘分而高兴,却不曾想到这却是我噩梦的开始。

在一次相约见面后,她借口害怕喰种提出让我送她回家,我欣然答应。当路过一个无人的巷口时她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她是喰种,她想吃了我。

我以为我会这么死去,可没想到我活了下来,她却死了。

医生说我多处内脏被损坏,为了挽救我的性命,他们只能从已死的神代利世体内取出器官移植到我身上。

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一直住了近半个月我才被医生允许出院,看着外面强烈的阳光,我一阵恍惚。

那个生死的夜晚仿佛像场梦一样,如果不是现在站在医院门口,我甚至以为一切只是我的癔症。

我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却在不远处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雾岛老师。

一路上我们都默默无言,直到她突然开口:“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以后别再随意跟陌生人出去了,知不知道?”

我惊讶的看着她:“老师,你,知道什么吗?”

神代利世是喰种一事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新闻上对此事的报道也只是钢筋突然坠落造成路过的两人一死一重伤。正常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只会感慨我倒霉,为什么她的语气却像是觉得一切都是神代利世带来的?

听的我的询问她的脸色瞬间煞白,紧接着又恢复正常:“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跟神代利世出门约会,又怎么会恰巧赶上钢筋坠落!”

看着她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心里留了一个心眼。

然而回去后我却没有精力去思索这件事,看着电视上对于喰种的描述,我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将家里所有的食物全部尝了一遍,感受到满嘴的恶心,我哭了起来。

我以为那晚的噩梦已经过去,却没想到它竟缠绕在我身上,永远都摆脱不掉。

“金木!”她担忧看着我,我彻底崩溃,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她并没有对我变成喰种一事而感到恐惧,而是安慰道:“去一趟‘古董’咖啡店吧,那里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什么意思?老师她果然知道什么吗?

中间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加入了古董,也知道古董咖啡店里的所有员工都是喰种,而老师虽然是人类,却和他们关系密切。

那么老师知道神代利世是喰种吗?如果她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老师,心里一阵茫然。

我该去问她吗?如果得到肯定的答复,我该怎么办?

几天后店长拜托我代替董香和四方君一起去置办食材,似是察觉到我的不安,店长又劝说老师陪我一起去。

见老师同意,我欣喜不已。说实话我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对老师是怎样的情感,我因为老师的神秘而产生退却,但在察觉到她的冷淡时又不自主的想要靠近。

晚上去置办食材,在不小心从悬崖坠落下去的那一刻,我看着站在悬崖边离我越来越远的老师,一股强烈的未知情绪突然充斥了我的大脑,以至于当我回过神来时,我的赫子已经将老师一并带了下来。

我觉得我对老师的感情越来越奇怪了。

直到做面具的呗先生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时,我突然想到了她。

对于我现在的情况,即便是我的挚友英也不知道,而老师却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所有情况却不嫌弃我的人类。也正是因为这点,老师在我心里和别人是不同的。

那么,这种独特会演变成喜欢吗?

“你觉得如果人类和喰种相爱进而交合的话会怎样?”

听到伊鸟桑的问题,我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想起老师。意识到这点,我的脸瞬间涨红,面对伊鸟桑的调笑,我一边否决一边悄悄地观察老师。

见老师没有关注我这边,我松了口气。她是我的老师,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她产生爱情。

更何况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是爱情?还是单纯的特别?

几天后那个之前来过古董叫月山习的男子找上了我,虽然董香提醒过他是个危险分子,但由于和他相处的几次都非常愉快,我实在无法对他抱有敌意。我知道我这么容易轻信他人的习惯很不好,可给予我温暖的人太少,每出现一个我都忍不住想去珍惜对方。

直到鲜血溅满我的全身,看着面目狰狞的月山习,我的内心险些崩溃。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那一刻月山习突然救了我并放我回来。回家开门的那一刻老师突然从隔壁跑了出来,我一把将她搂住,然后小声的哭了起来。

面对老师的时候,我总是会卸下心防,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暴露出来。

“我能信任的,只有老师一人了······”

所以老师,你千万不要欺骗我,否则的话我真的会崩溃的。

之后的几天月山习并没有对我出手,正当我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老师和西野桑被他抓了。

我整个人差点疯了,连忙和西尾学长赶到月山习说的那个地点。

还好董香中途也赶了过来,经过我们不懈的努力,终于打败了月山习。

直至将老师拥入怀中,我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也是在这一刻,我无比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如果我足够强,老师根本不会身陷危险之中,最后还是靠董香的力量才将她救出。

这之后凉子夫人的死亡,董香和雏实也因白鸽伤痕累累更加坚定了我要变强的想法。

在我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的时候,老师突然提出让我离开古董一阵子,防止被正在寻找神代利世的青铜树给抓了。

我拒绝了,如果青铜树的实力真的那么强的话,我的离开势必会给古董带来麻烦。

几天后,在店里只有我和董香的时候,青铜树找来了,将我给抓走。

他们想要抓神代利世,关于她的一切消息全都不会放过。而我身上有着神代利世的气息,自然也是他们的目标。

在确定我没有利用价值后,壁虎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我并不后悔自己没有听老师的话,只是每次被虐待过后我总会想:古董的大家会来救我吗?

我在这个地方待了三天。

每当我承受不住的时候,我都会轻声念着老师的名字,一如以前挨母亲打的时候。

在万丈君的两个朋友也因为救我而死的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

我所坚持的:与其伤害别人宁愿被别人伤害的原则,究竟是对是错?

在我又一次晕倒后,一阵斧头劈链子的声音将我惊醒。

“不要怕金木,老师来接你回家了。”她冲我笑了笑,我并没有感到惊喜,只觉一股冷意从我脚下蔓延至全身。

“你快走啊老师,快走!”我双目欲眦,她怎么能过来,古董的人怎么可以让她过来!

一但被壁虎发现······她会死的!

我拼命的催促她赶紧离开,可还是慢了一步,壁虎赶了过来,与老师纠打在一起。

看着老师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我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

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全都是你的错。”

我抬起头,只见神代桑站在我面前,一脸柔和的看着我。

“这个世上所有的不利状况,都是因为当事人能力不足。”她抬起我的脸颊,“要是你强大到能够杀死壁虎,那两个人就得救了哦。”

“而你心心念念的人,也不会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老师······”我看着壁虎的赫子刺穿老师的身体,大脑瞬间放空。

“再来一赫子她就死了哦!”神代桑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后,在我耳边轻启,“你,还在犹豫吗?”

“我早就想好了。”我转过头看向神代利世,“只要吃了你,我就可以变强了吧?”

我需要力量,我想要守护英,守护董香,守护雏实,守护古董的伙伴。

还有她。

我想我终于明白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情感了。

我喜欢她,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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