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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旧多二福(上)

[东京喰种]笼中花

第一眼见到利世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站在那儿一脸迷茫的表情着实有趣,所以便走过去搭话。

“你好,我叫和修旧多宗太,你呢?”我向她打招呼,她呆呆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有反应:“哎哟,我头好晕······”

头晕?我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装作一副紧张的样子:“我去叫人来!”

“哎别别!”她连忙叫住我,“老毛病了,我在这休息一会儿就行了,不用麻烦别人。”

说着她坐在地上拍了拍旁边:“你过来陪我坐会儿呗。”

我也没有拆穿她,听话的坐了过去,准备给她留下一个乖巧的印象。

记得有个本家的成员说我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虽然他后面又揍了我一顿,但我现在很认同他那句话。

至少面前的这个女孩就被我的假象给骗了。

“这是哪儿啊?”女孩很突兀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不自觉地愣了一下,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儿吗?

我并没有提出疑问,而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你是刚到这里的吗?”

“啊对对对,我刚到,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女孩忙不迭点头,我心里着实鄙视了一番女孩的演技,面上仍然一脸单纯的回答:“这里是和修的隔离区。”

女孩再度呆滞,我不得不怀疑她可能是以某种手段混入了和修家。也许是和修的对家派来的,只不过年龄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关于和修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弄清楚。

“利世,你在那里干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呼喊声,我看了过去,是分家的一个女孩,和我一样是半人类。

既然分家有人认识她,那么我之前的推论就被全部推翻了,她真的是和修家的成员。至于为什么连和修的隔离区都不知道,可能她真的很迷糊吧。

后面几天我没有再见到她,直到那一天,由于在接受训练的过程中被几个本家的成员捣乱而耽误不少时间,当我完成全部训练任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个人走在静谧的路上,月亮将大半部分身体藏在乌云后面,致使和修隔离区的大部分地方都浸没在黑暗中。看了眼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孤独感。

于是我绕了一条远路,只为了能走在有月光的地方。路过一个木屋,里面突然响起的一道女声吓了我一跳:“天王盖地虎!”

我皱了皱眉,走过去趴在木屋的窗户上看了看。和修隔离区的建筑都是偏古风的,窗户是用纸糊的,所以只要近距离便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屋内的景象。

只见一个紫发女孩躺在床上,嘴巴在嘟囔着什么,我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她是谁。

不是记忆力不好,只是我不想把精力浪费在无关人员的身上罢了。

和修利世,几天前那个迷糊的女孩儿,和修家的产子者。

我正欲离开,她突然又说了一句:“宝塔镇河妖!唔······”

······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到这两句话的出处,懒得再耽误时间,我瞥了她一眼,随即离开。

第二天导师单独将我叫到一边,通知我改名这件事情。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内心瞬间充满怒火,随时都会迸发而出。然而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要忍耐,现在生气百害而无一利,于是乖巧的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直到导师走远,我这才撕去乖巧的面皮,冷笑出声。

终究还是接受不了我庶子的身份,即使我再讨他们喜欢。

我头一次没有按时去参加体术训练,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在那里,试图平息自己的怒火。

“你不去训练在这里坐着干啥呢?”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昨晚才见到的和修利世。咧起嘴角想要对她笑,奈何我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估计笑出来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是利世啊,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想在这里静一会儿。”

她并没有打算刨根问底,而是准备离开。见她这副样子,我鬼使神差的抓住她的手:“陪我聊会天吧。”

“哦。”她很干脆的在我旁边坐下,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利世,我现在叫旧多二福了。”我头一次将自己的烦恼告诉别人,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迷糊的性格吧,至少她应该不会如旁人那样笑话我。

“为什么?”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我自以为自己很淡然,答道:“我这种分家人,不配冠上和修的姓氏······”

直到她出言安抚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听着她拙劣的安慰,我竟感觉有些好笑,不过怒火倒的确消散不少,也算是有些成效了。

“利世,你想过未来吗?”我随口问了一个问题,与其说是问她,不如说是在问我自己。

身为分家的人,即使我的能力再强、再讨那些族老欢心也仍旧没有多少用。阶级、身份、地位,这几样东西永远都把我束缚得死死的,我做的再好到他们嘴里也不过换来一句“是个好打手”。

即使我的父亲是和修家的大家长。

我回过神,不出意外听见她说还没有考虑过未来。我莫名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真的打算以后就当个产子者,任家族摆布吗?”

她一脸单纯的看着我:“不然呢?你觉得以我的能力我能逃到哪儿?”

许是被她的态度给气到了,我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想法:“我不想成为棋子,我想当下棋人。”

“很有志向嘛,加油,我看好你。”她果然满是不在乎的样子,我也不在意,闭上双眼静静地躺在地上。

想到她昨晚说的梦话,我顺口说了出来:“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她惊讶的抓住我的肩膀我,双眼放光,“老乡?”

老乡?这是她的家乡话吗?

我疑惑的问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在听到我的疑问后她一脸失望,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怎么知道这两句话的。我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正好这时有人过来叫我回去训练,她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跟了过去,说是也想接受训练。

那些本家的人一如既往的有事没事就来找我茬,而我的无视似乎给她造成了一种任人欺凌的错觉,于是她便站出来替我出头,一来二去我们竟成为了朋友。

是的,朋友。

她是整个和修家族中唯一一个不抱有任何目的对我好的人,我自然不会排斥,更何况她的帮助多多少少也阻挡了那些碍眼的本家成员。

而且这种被人真心关心的感觉还不错。

某天晚上我们俩并排躺在草地上,看着她娇俏的容颜,我的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欲望。

想要独占她的欲望。

“利世,就算我们将来变成老爷爷和老奶奶,我也希望还能像现在一样,永远不分开。”

在我为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惊讶时,她却撇了撇嘴:“怎么可能啦,你以后会娶老婆,我也会嫁人,迟早要分开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利世以后愿意嫁给我吗?”如果对象是她的话,或许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看着我的眼睛:“二福,我是产子者,以后和谁交配不是由我自己选择的,我们都身不由己。”

我不再说话了,是啊,她是产子者,在家族中的作用就是和不同的成员交配,然后生出更优秀的后代。

想到这些,我对和修的怨恨更加浓烈。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由他人来安排!

这股情绪笼罩了我好几天,在这期间本家的人又来了,我原本想继续和往常一样去无视他们,他们却不知道从哪里查到我的身份,并借此来嘲笑我。

“不能叫爸爸的感觉怎么样?”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头一次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想要当场杀了他们,还好她在我之前先发火了:“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得寸进尺啊!”

我也趁机平息掉怒意,毕竟这个时候和他们起争执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在我抚平自己情绪的时候,本家的其中一个人突然推了她一把,她没有防备,踉跄了几下后直接跌进了一旁的池塘中。

我的瞳孔霎时骤缩,然后立马跑了过去:“利世!”

那个池塘虽然不大却挖得很深,当我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沉下去了。我想也没想直接跳入水中想要救她上来,却在接触到水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不会游泳的。

于是我连忙抓住池边想要呼救,却发现本家的那些人早就吓得跑走了,而一起接受训练的分家成员全部视若无睹,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情况。

微张的嘴唇缓缓合拢,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叫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救我们的。在这个家族里大部分的人都学会了最基本的一点:

不要多管闲事。

我回头看了一眼利世,此时她挣扎的力度已经很小了。

她要死了,唯一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就要死了。

我笑了笑,在她动作彻底停下来的那一刻也随之松开双手,然后瞬间沉入水中。

那就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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