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章 是真的挺憨

“好看好看。”

程凤台应了几句，带着两人进屋内。

程家老宅比阮家还要大，简直可以称之为艺术品。阮惊月抬头望着一帧帧像电影里边的画面，感叹着活久见多。

有个佣人领着他们去二楼准备好的房间，商细蕊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她推开门，转头望了眼少年。

他眼里闪着光，亮晶晶的很好看。

似乎是感觉到有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商细蕊也侧过头来，看了眼小姑娘，凤眼轻弯。

“蕊哥。”

“嗯?”

“……好梦。”

原本她是想说晚安来着，怕少年听不懂，话到嘴边又改了。兀自笨拙地挠了挠头发，用笑缓解尴尬。

“嗯，好梦。”大厅里水晶灯的光打在少年脸上，睫毛细长投下一片阴影，他笑起来的侧脸很好看，不锋利也没有戾气，是毫无杀伤力的温和。

阮惊月真怕这种温和，一不当心就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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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程凤台还有事要忙，开车送二人去了梨园会馆就忙自个儿的去了。

半路上遇到卖报的小孩儿，手里举着报纸高喊“北平梨园魁首来沪巡演”，阮惊月让他停车然后买了一份。

“这照片昨儿照的吧，真气派。”

她笑着指给商细蕊看。报纸上的少年笑得温和，有光影打在脸上，镀了层模糊不清的边。这时是报纸全都是黑白，倒是不比彩色的好看。

少年应着:“照片算什么，现场看更气派呢。”

这上海的梨园会馆受了更多西方影响，不是传统的戏楼戏园子的样式，有点儿像国外的歌剧院电影院，富丽堂皇的，能容纳的人也多。

只不过阮惊月更喜欢北平的传统戏楼，在这边的感觉好比在戏园子看电影一样，叫人觉得奇怪。

“蕊哥，都练了一上午了，歇会儿吧。”在商细蕊教完最后一个动作，阮惊月拿起准备好的手帕喊他。

他笑嘻嘻地接过，擦了擦汗，被一旁举着相机的记者怼着脸拍。

“这谁找来的记者啊，跟一上午了，胶卷跟不要钱似的，咔咔闪我眼睛，都快给我闪瞎了。”商细蕊放下手帕，瞥了眼那两人。

“瞎说什么，”阮惊月笑了笑，“刚听林老板说是唐会长找来专门写稿子的，明天的申报，头版头条。”

他“害”了一声干脆懒得理了，任记者拍去。

过会儿林丹秋给他端来一杯茶让他解解渴，两人边喝边聊着，阮惊月就站在一旁听。

“你是真打算不唱了?”

“嗯，不唱了，”林丹秋答，提到妹妹脸上却忍不住笑意，“我阿妹不喜欢见我在梨园行里打滚儿，说要把我带回老家，认祖归宗呢。”

聊了几句，突然听到门口有道清脆的女声:“哥！”

阮惊月转头，看见曾爱玉提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口的灯光下巧笑倩兮着，漂亮得很。

她为了生计的确在北平做过一些不干净的事，可她身上的气质是真的干净，有书香门第大小姐那种骨子里的清高自傲，与普通的女子不同。

不像自己，之前还有人说自己憨来着，她还为这事跟人打了一架。现在看来是真挺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