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以命抵命

“长安不敢说谎，”长安脸色颇青似乎很不大情愿的样子，“烦请郭少爷带我去瞧瞧张将军的现状，怕耽搁太久会影响效果。”

“这边请。”

“如何……？”

听说有了治愈张云雷的法子，太傅，夫人，阿九，秦霄贤都去瞧了，等长安出来，大家都拥了上去。

“我重新挑开了张将军手脚的伤口，敷了药也绑固了板子。”长安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说着把手里的药瓶交给了郭麒麟，“以后每日三次给张将军换药，应不出半月就可康复。”

“谢谢，谢谢你！”太傅夫人拉着长安的手喜极而泣，“你这是救了这孩子的命啊…… ”

“夫人过奖了，”长安冷冷的把手抽离了出来，拱手行礼，“既然药已经送到，应说的也已说完，侯府还有很多事长安告辞。”

说罢，长安连太傅的挽留也置之不理，头也不回的就准备离开，秦霄贤一直站在边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长安古怪的举动，忽然想起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秦霄贤突然上前疾驰两步挡住了长安的去路

“长安，你给二爷上的什么东西？”秦霄贤面色铁青与长安一般无二，长安本不想理会他，可秦霄贤伸出手臂完全不想让他离开。

“老秦你干什么？”郭麒麟皱起眉头走到秦霄贤的身边，“你怎么这个态度，人家刚刚还…… ”

“长安你为什么着急回去？”秦霄贤没有理会郭麒麟，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能阻止他把事情弄明白，“你到底给二爷上的什么药？”

“秦公子救了小姐一命，侯府上下铭记于心。”长安对于秦霄贤的责问完全置若罔闻，“云家是有恩必报的，还请公子放行。”

“你家郡主呢……”秦霄贤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楠漪怎么样了？”

长安一直冰冷的面孔露出惊讶之色，他不解的看着秦霄贤：“我家郡主……尚且安好，烦劳公子记挂。”

“你胡说！”秦霄贤的反应吓了众人一跳，连带着长安都有些惊慌，“她怎么可能安好？这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早些让我回去。”长安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内心的焦急和愤怒，“我晚回去一刻，她便危险一刻，公子还要拦我吗？！”

秦霄贤呆住了，众人也呆住了，大家对于秦霄贤和长安之间这段奇怪的对话十分不解，只是看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秦霄贤此刻像是泄气了的球一样，任由着长安推开他的手急匆匆的离开了。

“怎么回事啊？楠漪怎么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长安急忙赶回了侯府，还未走到你的房门口，只听得里面传来了你痛苦的喊声，紧接着就是摔摔打打的声音，丫鬟们惊恐的跑了出来，长安顿觉不妙急忙冲了进去。屋里一片狼藉，你虚弱的倒在床上，手腕包裹的白布殷出恐怖的红色，你痛苦的缩成一团，连额角都冒出了虚汗。没有办法，长安只能吩咐丫鬟裁了无数的布条将你捆在床上，又加紧施针舒缓你的疼痛

“气血虚弱就会勾起体内余毒发作，小姐这样做值得吗？”看着你虚弱无力的样子长安也心疼极了，毕竟从小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当初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如今又看你如此，长安实在是难受，“要是让小侯爷知道了，只怕他也要心疼了。”

“二哥知道我会这么做的，”锥心蚀骨的感觉刚刚挨过去，你垂下眸子神色黯然，“否则他不会在临走前说那番话，他在警告我……”

“小侯爷心里是记挂小姐的。”

“若他知道我为了救张云雷把自己搞成这样，他一定会认为我背叛了他，背叛了云家……”

“可长安觉得，小侯爷是希望您这么做的。”长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否则小侯爷何必在临走前急匆匆让我仔细清点府里物品，还要事无巨细的件件入册。长安想，小侯爷此举就是为了让小姐你想起来这个药。”

你觉得长安说的不无道理，可这与云凌昭的初衷是违背的啊，他一心想折磨张云雷又禁锢你多日不让你与他接触，临走前还警告你那些话。若是真的像长安想的那样，那云凌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你的脑袋里实在想不明白，如今云凌昭回了南境，自己又刚刚经历了一番折磨早已筋疲力尽。长安收拾东西的停当发现你早就睡了过去，仔细帮你掖好被角，擦干净你脸上的汗水，长安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事情就是这样。”

秦霄贤将你从小食百毒，取穿心草，制续骨香的事情对郭麒麟他们和盘托出。郭麒麟半晌未说出话来，张云雷也是皱紧了眉头。

“里里外外，我们欠了楠漪太多了。”郭麒麟叹了一口气。

“是我欠楠漪的，算上阿九的命，我算是欠了她三条人命了。”长安换过药后张云雷气色好了许多，许是知道自己还可以再站起来心情也不似前几日那样沉痛了。

“那你之前还和楠漪说那样的气话。”郭麒麟又想起来上次你探望张云雷时的不欢而散，不满的看了张云雷一眼。

“是我的错，”张云雷想起那日你内疚的神色，自己的一时气话怕是真的伤了你的心，“楠漪于我有大恩，我张云雷就是给她当牛做马也是应当的。”

“不过你这次遭逢大难我们也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到底是谁干的我们一定要查清楚……”

“不必查了，”张云雷双目微闭打住了郭麒麟的话，“大林你嘱咐下去，这件事……就此作罢，”

“作罢？！”郭麒麟不解的看着你，“你从鬼门关走一遭差点就交代了，老秦也中了一刀，你居然不想查了？”说完，郭麒麟扭头去寻秦霄贤的支持，却发现他只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老秦你怎么了？怎么小辫儿不想查了你也不想查了？”

“小辫儿说不查……我们就不查了吧。”

“你们俩怎么了？”郭麒麟恨不得掰开他俩的脑袋看一看是不是里面还有遗留的伤口没被发现，“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这么宽宏大量的人啊？”

“你们说……楠漪这么做云凌昭会怎么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张云雷缓缓张口。

“估计气疯了吧……”郭麒麟摆摆手，“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云凌昭就不太喜欢他，此人城府太深，倒是楠漪的大哥为人温厚，说实话我怎么看都不觉得楠漪和云家那对兄弟像是一个娘生的。”

“本来就不是……”秦霄贤小声嗫嚅道。

“你说什么？”两人并头看向他，

“没，没什么……”秦霄贤差点漏了嘴，急忙连连摇头。

“我看着时辰孟哥快回来了，我让他去瞧瞧楠漪吧。”郭麒麟起身便向门口走去，“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都忙些什么净看不见人…… ”

……

“你知道了？”等郭麒麟离开，张云雷幽幽的来了一句。

“那日……我其实听见了楠漪和那个人的对话。”秦霄贤点点头说到，“开始我也不太确定，但后来细想想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就他能做得出来。”说罢，秦霄贤又不太确定的看了一眼张云雷，“你真的不打算追查下去了？”

“如何追查？”张云雷低头看着自己被上了药绑了木板的四肢，再一次尝试着移动它们，可还是没有反应，“要是查出了，我们又如何处置？抓了云凌昭？我们又怎么面对楠漪呢？那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你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一直好像半梦半醒似的。昏昏沉沉的时候你能感觉到身边总是有人在守着你，你以为是长安便从未去理会过。直到一天，可能是长安忘记了放下窗子，你觉得外面的日头实在是有些刺眼，你勉强着睁开了眼睛。也许是睡的时间太久了，忽然光明的世界让你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就只会呆呆的出神

“醒了？”

孟鹤堂感觉到手掌里轻微的动作，立刻探过身来瞧你。见你睁着眼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知道你还未真的清醒，孟鹤堂轻柔的抚摸着你的额头，笑起来的样子暖暖的，你觉得比外面的日头还要暖。

“傻丫头要不要再睡会儿？饿不饿？我让长安去给你做点吃的？”

你总算是有了些反应，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他，你忽然觉得好踏实，比看见长安还要踏实。

“你怎么来了？我睡了多久？”

虽然身体醒了但脑子似乎还没有跟上，你张张嘴说出的话却是有点奶声奶气的，活像个赖床的小孩子。孟鹤堂忍不住在你额前轻轻的吻了一下，又将你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

“我怎么来了？我怎么不能来？你都睡了两天了知不知道？”孟鹤堂皱起眉头故作责备的样子，实则是满满的心疼，“你怎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呢，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着孟鹤堂为你紧张的样子心里却小小的欢喜起来，你贪心的享受着他给你的温暖和爱护，“我都躺累了，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好……”

孟鹤堂先是将被子掀开一半，再扶着你缓缓的起身。你一直昏睡着又是在侯府里，所以丫鬟们给你换了轻薄柔软的亵衣，可你却以为自己还穿着常服。起伏间衣带松落，玉颈间大片光滑洁白的皮肤就这样袒露了出来。孟鹤堂的双手僵持在你的肩膀上，眼睛却紧紧盯着你袒露的地方，你立刻羞红了脸，急忙挣开他的怀抱低头将衣服穿好

“你把头转过去～”你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孟鹤堂，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解的看着他，你只觉得他此刻看向你的眼神怪极了，没有往日的温柔，也没有半点情欲，有的只是……

……震惊，是震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