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鹿族的灭亡

言和走着走着，迎面遇到一个鹿族人，那人持矛向言和胸口捅去，但她身上防弹衣内含的陶瓷装片救了她一命。那鹿族人见到矛头没入衣服却碰到了硬物，以为此人有抵御刺击的神通，便一脚踢翻了她。随后，招呼另一个人把言和捆起来，抬到祭坛去献祭给鹿神。

话说鹿族人乃我国东北少数民族之一，信仰萨满教，在抓到猎物之后往往会恭敬地献祭给神灵祈求自己的鹿神保佑森林常青——毕竟森林是他们立足之本。然而言和这么富有灵气的人形外来生物，鹿神想必会喜欢她的。

言和的身体正不断溃散着，真正的虚空即将击溃诞生于电子世界的躯壳。

阿绫看着昏迷的天依，勉强用能动的那只真手掏出光剑，陷入沉思。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从双脚开始飞速崩溃，散发出点点的红光；手中的光剑亮度暴涨，阿绫的眼角处崩裂开来，流下两股优质辣椒油一样粘稠透亮的血泪。

阿绫像当日在贝爷面前那般，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将剑刃深深地刺入自己的右胸。

女孩的身体开始溃散，幻化出无数红色的蝴蝶上下翻飞。那些小蝴蝶一部分渗入天依和言和体内，一部分飞向鹿族人。

天依接受了阿绫最后的馈赠，顿时醒来，碧色眼眸染上了一抹红光。而那些鹿族人一碰到红色的蝴蝶，顿时浑身起火，哪怕跳到水中也无济于事。

这是来自每一位歌者灵魂深处的火，是纯澈凝练的心火，是一个歌者对落后腐朽愚昧之世界做出的最后反抗。

言和的身体也停止了溃散，暂时稳定下来，散发着淡淡的淡红色光芒。她挣脱了绳索，拿起步枪，不顾一切地向金鹿角冲去。

她不能让阿绫白白牺牲。

小路旁的参天大树上出现一排排拿弓箭的鹿族，五十人开外。他们弯弓搭箭，大声嚷嚷着某种通古斯语系的语言。

“I catch you in my sight.”言和低沉地说道，激活了薄荷色的战术目镜。

对于鹿族来说，这句话一旦说出就代表着毁灭的到来。鹿族人急忙射箭，可手艺的先进终究无法弥补技术的落后。蓝色的子弹和螺旋榴弹率先抵达，众多鹿族人尚未发出惨叫声便毙命。弓箭手们如冰雹般从树上跌下，有的人胸膛被榴弹击中，直接炸成焦黑的碎片。

可鹿族人实在太多，总归是有一些弓箭射在防弹衣上，另外一些深深扎入无防护的躯体。有一支箭矢劲力非凡，一下子刺入复仇者的右眼，从脑后戳出。

可言和毫无感觉，只是伸手拔出了眼中的箭矢，甩到地上，继续前进。两个创口喷射着浓烈的暗红色光芒，散发出离奇的芦苇清香。她失去了感受痛苦的能力，连治疗仪都懒得打开。

言和沿着大道，走上装饰着羽毛与泥像的台阶，终于看到了祭坛上供奉的金鹿角，黄昏一样的光晕笼罩在那神器的周围。

言和正欲伸手去拿，天外传来一声雄浑的吼声，两头熊从天而降，产生的冲击波将她震飞出去。

言和如机械人偶般不自然地活动起硬直的四肢，站了起来，缓缓把腰拉直。眼里燃烧着暗红色的血光。

“你们真的要违抗春神的意志？”

“言和，快停下！你中了这么多箭，不赶快治疗会死的！”

“除了春神的赐福，还有什么治疗能比金鹿角的能量更有效呢？只要得到金鹿角，我自然能活下去。现在，赶快让开！”言和眼部的创伤红光大盛，紧接着向两头熊所在的位置开了火。

言和已经是一具活着的行尸，全靠歌者心火带来的能量维持生命。除了赶快抽取金鹿角浩瀚的生命能量治愈自己，别无他法。

制式的子弹和脉冲榴弹 对绿巨熊完全不管用，两头凶暴的巨熊顶着火力压制冲来。言和一愣，咬紧牙关，拔出光剑，想与这两头熊决死一战。

一道圣光笼罩了言和，让她飘了起来。紧接着，一个约有水泥罐车大小的光球从天而降，狠狠地打在面前的草地上，爆发出巨大的闪光。闪光消失后，地上出现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坑，里面躺着两只几乎已经成了烂泥的绿熊。

春哥来了！

言和扔下剑，向金鹿角跑去，伤口处弥漫的红光越来越淡，脚步也越来越慢。她强忍着与现实世界的剥离感，在红光消失前的瞬间，指尖碰到了金鹿角，然后扑倒在地。

可就算是一瞬间，金鹿角也慷慨地给予了赐福：大大小小的伤口飞速愈合，箭矢挤出体外。唯有那一只眼睛仍然破损着，向外发着淡蓝色的光。

感受到金鹿角力量的削弱，鹿族长老们终于惊惶起来——外人终于拿到了圣器！他们知道，单凭一个歌者的心火并不能冲垮结界，只要结界还在维持之中，鹿族的长老们就处于安全地带，族群就有抵抗外来入侵的希望。可是好景不长，如果外来者用圣器的力量对抗鹿族人……

可是，他们还是多虑了。因为结界不久后就被春哥发现，而春哥自身的力量就足以将整个鹿族聚居区夷为平地。

话说，春哥解救言和之后，发现远方的山体间有绿色的护罩盖住一个小屋，于是他远远地挟着风雷之势用霸气球轰击着长老们周围的山岭。一顿狂轰滥炸，无数金色的球体从春神的手掌中飞出。

但这招破天荒地未起作用，那护罩仍然完好。

春哥飞了过去一顿拳打脚踢，还是没用。“这咋办？”言和远远地看着，表示脉冲步枪和光剑肯定对护罩没有办法。

“不如去找那位能掌握时间的老者吧。”言和提议。

此时，小屋中的长者们慌得很，每个人都用尽平生的修为维护着护罩，“我们鹿族…今日难道要亡于此地？”“当真，天命如此吗？”

“不，这点考验，我能对付得了！你们先退下吧！”春哥飞上高空，筋肉暴突，双臂伸开，创造出一个山头大小的巨型光球。

“破！”春哥大吼一声，用力将光球朝下面的长老们轰了过去。

“天命如此……”他喃喃道。

春哥脚下那脆弱的防护罩如肥皂泡般破灭，地面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

待到硝烟散去，小屋处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坑壁间仍回荡着春哥的巨吼，一直传到莫霍面附近。

“一个不留！”春神向春哥传递了他的指令，正所谓“善始善终”。

纳雅看到族人一个个被陌生的入侵者屠杀，甚至有个蓝色的风暴怪物还吃了不少族人。她哭着逃到丛林里，刚好遇到了同样逃跑的光头强。光头强正准备飞过来支援熊大熊二时，偶然目睹了巨大的霸气球落地的场景，被吓得连忙逃窜。

“这战衣没空调，好热啊。”他脱下了战衣凉快，正想着如何逃离春神的组织，这时纳雅来了。“光头强叔叔…又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他们杀光了我的族人，呜啊……”纳雅一抽一抽地哭诉，小肩膀无助地抖着。

光头强下定了决心。“春神老儿，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他穿上战衣抱起纳雅，向自己的小木屋飞去。他真的没想到，言和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竟然也会有如此无情嗜杀的一面。

言和是女孩，也是歌者。杀伐果断和平日的温和可爱并不冲突。

战后，光头强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他又找了一份砍树的差事，没有了两头熊的阻挠，也就少了很多乐趣。后来，他去民政局进行了登记，以后纳雅就是他的养女。他每天开车送纳雅去山下的的小县城上学，再回来砍树。他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园子，精心侍弄着他种的菜。他把黄蜂战衣脱下了，和能量源一起埋在了院子里。这件战衣给他带来的除了毫无意义的冒险以外，无他。

乐正绫牺牲了自己取得战役的胜利，永远沉寂在数字虚空之中。而天依和言和也执意要离开。“对不起，春神先生，我俩离乡已经太久了。我想带着我们原先的领导者，”她指了指身旁穿蓝衣呆萌的女孩，“回到创界执政。”

“很好，我本来也不需要你们了。”春神的投影背过头去，缓缓消失。“开着你们的战机走吧，等你们需要的时候，我会立刻在你们上方开启界门。记住了：我无所不能。”

言和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天依就走。天依的那双绿眼睛泪汪汪的，回头向春神招招手，似乎受了什么委屈。

歌者战机机头抬起，喷出流光的尾焰，竖直冲向天际，在高空的一阵红光中消失。

两头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熊大，俺好像变不了身了。”“俺也是，大概是流血过多吧，不过能恢复过来已经很不错了。”熊大看着四周惨烈的场景，摇了摇头，“走，先给他们收尸去。然后我们回到森林里，继续过原来的日子吧。”

“我们也别给光头强添麻烦了，人类都是很敏感的动物。找个新家吧，熊大？”“恩，永不相见了，光头强。”

两头熊选择了靠近白熊山的地方居住，闲暇时还可以爬山，看看壮美的白熊山天池，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引起火山爆发的激战。

“熊大，俺想团子了。”“俺也是啊，俺还记得在白熊山上，刚刚遇到团子的时候呢……”

在夕阳下，熊兄弟依偎在一起，回想着波澜壮阔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