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我

“我要你去长安，一是为了探听长安城那位将军到底死了没有。二来，是稷下学院一直是长安城培养出色人类的地方，每次我们的魔种大军经过一战都要经历一段时间的修养，稷下学院始终是个跟禁卫军一样的隐患，我要你不择手段的混进去，待的越久越好。”

说着，元歌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想见的那个人，就稷下学院呢。”

司马懿实在是不喜欢元歌这种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口吻，这一番悠扬的语气引起了他的极度不适，但是元歌的最后一句话他很在意。

“可以，我去就是。”

他的神色很难得这么正经过。

元歌十分欣慰，又加了一句，“长安城有个人，他会接应你。”

元歌话音刚落，司马懿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你妈有你的，还真是事事都做到滴水不漏。”

元歌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分得清司马懿这话里没有丝毫赞赏的意思。

就在元歌想着怎么再把笑容恢复过来的时候，司马懿转手扔了个东西在他脸上。

元歌只觉得面前一黑，随即，一股湿漉漉又带着酸臭的味道袭来。

他木讷着将脸上的东西拿了下来，发现是一团带着污秽之物散发着恶心味道的帕子。

元歌：“……”

司马懿说道，“给我洗干净，不然让你做太监。”

元歌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手里的东西简直恶心的不行，他实在想要顺手给扔了，动作刚扬起来，就看见司马懿冷冰冰带着警告的眼神。

元歌喉结滚动了一下，面上却怎么也堆不起一个假笑来，他的神色有些嫌恶，甚至皱起了眉头，就在瞬间他又想到了解决方案。

另一只手伸到司马懿面前，他已经复制出了一个完美的帕子。

“太脏了，我给你个新的一模一样的。”

“我只要那个。”司马懿瞥了元歌一眼，“你如果做不到，我现在就帮你做点符合你身份的。”

说着，司马懿一只手抬了起来，掌心黑红的光晕交织，汇聚成一把黑红的弯刀，越来越大。而那光晕之中，司马懿的笑容带着写嗜血的气色。

元歌只在那一瞬间，开始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并拢双腿，往后退了一步。

他这个时候终于捡起了支离破碎的假笑，温声道，“好，我给你洗，别动不动拔刀。”

甚至怕司马懿真的把刀对准了他某些不可言说的部位，元歌十分热切道，“等你从长安回来，你的帕子一定干干净净的。”

一边说着，元歌又往后退了一步，额头沁出了几丝冷汗。

司马懿将掌心的东西收了回来。

元歌松了口气，但太阳穴还是突突跳个不停。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司马懿一眼，看着这个男人似乎还有要停留的意思，他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现在可以去实行任务了，我去给你洗帕子，就等你早去早回了。”

说着，元歌的身影立即在原地消失。

司马懿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眼底嗜血的神色越来越重，几乎把牙碾碎了，才语气沉重的吐出两个字。

“长安……”

……

白梨萱陷入了梦魇当中。

黄昏了。

沙土很凉。

她怀中的赵云身穿银色的战甲，全身都是血，腹部的伤口在不断的流着红色腥气极重的血，她用手压住，却怎么也止不住那往外汩汩冒血的伤口。

她全身冰凉，怀中的人比她还凉。

赵云像是睡着了。

她伏在他的尸身上痛哭。

有魔种要来将赵云撕碎，她挡在前面，那些魔种却越过了她，当着她的面将赵云一点一点吞噬殆尽，猩红的血肉，昏黄的天。

她声嘶力竭。

……

梦醒了，泪水还爬在脸上。

她睁开眼睛，还是在故宫那个冷冰冰的房间，桌上放着烛台，半空漂浮着鬼火。

她摸了把脸，摸到脸上已经干涸又被泪水冲刷融化的赵云的血。

赵云死了。

死在战场上，她的面前，韩信的长枪之下。

如果没有司马懿，她就不会被扔到那里，如果她没有叫喊，赵云也不会分神被守约打了一枪，更不会被韩信了结了最后的一线生机。

她恨！

她恨司马懿，恨韩信，最恨的，竟然是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韩信端着碗筷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白梨萱蜷缩在床上，埋头痛哭，被子被甩在地上，床上的人弱小无助，喊的歇斯底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她睁开猩红的眼睛，从床上跌下来，奔到了韩信面前，打翻了他手中的托盘，那些东西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她赤脚踩上碎片，流了血，她也看不见。

她抓着韩信的衣领，脸上血泪交错，狰狞又麻木，声音已经哑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你杀他干什么，你怎么不杀我，你为什么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