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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第三章连着

哈利波特之哈德哈德

“如果我记得没错,《预言家日报》整整用了两个版面渲染了救世主在那场沉船事故中舍己救人的英姿。如果不是金斯莱对巴拿巴斯那个马屁精说要低调,恐怕他都要为那件事出特刊了。”面对德拉科的沉默,卢修斯不无讽刺地弯起了嘴角,声音又冷了好几度,“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马尔福家的继承人险些就出现在了那只占据了一条狭缝的遇难者名单上。我能为你的愚蠢鼓掌吗,德拉科,请大声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是对那个该死的波特存着那种令整个家族蒙羞的龌龊又卑微的小心思?你答应过我什么!还是说你要逼你的父亲同你立下牢不可破咒,就为了阻止你去舔救世主的屁股!”

  “哦,求你了!卢修斯,你在说什么啊?”纳西莎紧紧地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而那双手从指尖开始逐渐褪尽的温度几乎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卢修斯,那件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求求你,别再提了好吗?”

  “没关系的。妈妈。”德拉科反手将纳西莎的手包在掌心,抬起头,迎着卢修斯冷厉的目光露出了微笑,“父亲,我不觉得侮辱一名马尔福能为您带来任何好处或是愉悦的心情。我很感激您对我生命的珍惜,也感激您听取了我的建议资助了圣芒戈。至于我会出现在沉船中的原因,其实我也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正需要和您详细沟通。当然,请允许我事先强调一下,那同波特没有关系。”

  “同波特没有关系?”卢修斯冷笑一声,手中的蛇杖用力地点在地板上,发出了“咚”地一声闷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日子以来过密的来往吗?那个绿眼睛小混蛋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盯着鸡蛋缝的苍蝇。德拉科,虽然我不介意你和救世主拉拉关系,但是,我希望你用来拉拢他的是你的脑子而不是你的屁股。”

  “亲爱的!”纳西莎低呼一声站起身,她的脸几乎在一瞬间褪尽了血色。

  德拉科也随着纳西莎站起来,他将手轻轻摁在他母亲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依旧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看向卢修斯,“父亲。如果您始终认为您儿子是靠——请原谅我没法重复您的话——让您重获自由,我想作为一个耻辱的烙印,它所标记的是您,而不是我。而就如您始终知道的那样,最后救了我们的不是哈利·波特,而是与魔法部的利益交换。所以,您完全没有必要耿耿于怀,也犯不上因为我又遇到了波特就又把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敲打我。您想用羞辱来提醒我当年的切肤之痛,这种用心我很理解。但恕我直言,您这种做法并不高明。”

  “很好。小马尔福先生。”卢修斯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德拉科的面前,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站得笔直的青年。德拉科那对灰蓝色的眸子看起来依然清澈干净,可卢修斯从很久之前便已经看不懂那双眼睛里沉着的东西。牵了牵嘴角,卢修斯却仿佛失去了微笑的能力,只能任它微微抽动了一下,“很精彩的言论。我的儿子,很高兴你还记得当年那种感觉叫做切肤之痛。可是别忘了,你受到的所有羞辱都建立在自取其辱的基础上。或许你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到可以教训自己的父亲了,可我必须提醒你,你是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不会允许这个家族终结在你的手里,也不会允许你为这个姓氏带来任何不光彩的烙印。记住了吗?”

  随着话音的落下,卢修斯将手中的蛇杖直直地抵在了德拉科的下巴上。他的这个动作又引来了纳西莎的一声低呼。而德拉科只是用手稳稳地扶着她的肩膀,脸上的微笑没有出现半分裂痕,“是的,父亲。对于这一点我一直铭记于心。”

  卢修斯静静地与他对视了片刻,然后冷哼一声,收回蛇杖,转身走出了起居室的门。

  在卢修斯的身影消失于门口的一瞬,纳西莎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德拉科。将脸贴在德拉科的胸口,纳西莎哽咽着说道:“别责怪他,我的宝贝。他只是压力太大了。虽然战后我们赢回了财富,但却没有赢回荣誉。你的父亲只是太担心,他并不是为了伤害你才说那些话的。”

  “我明白。”回抱住纳西莎,德拉科呼吸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微笑着说道:“您不用担心,我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父亲的担心并不是全无道理,我不责怪他,我理解他。”

  “我的好孩子。”纳西莎仰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德拉科的眼睛,“妈妈不在意财富和荣誉,妈妈只关心你是不是过得幸福。你能理解你父亲那真的很好。可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哈利……”

  “妈妈。”德拉科轻轻打断了纳西莎的话,“我和哈利不可能。就算没有父亲的坚持,我们也走不到一起。可是妈妈,您知道吗,听见您的话我便已经很幸福了。”

  “傻孩子。”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纳西莎的眼中滚落。她匆忙地低下头,避开了德拉科的目光。

  “我的女士,就算我的话很让您很感动,您也不能流泪啊。”德拉科笑着掏出手帕擦去了纳西莎腮边的泪滴,“您以前总是对我说,让女士哭泣的男人都是一些渣滓和败类。您这是用自己的行动来骂我吗?”

  “哦,你这个小坏蛋。”纳西莎轻轻拍了一下德拉科的胳膊,哭着笑了出来,“宝贝,谢谢你。你不知道妈妈有多幸运。”

  “真正幸运的人是我。”德拉科将脸埋在了纳西莎的发间,轻轻吸了口气,然后温声说道:“妈妈。我今生最幸运的事,便是生为您的儿子。”

  

  马尔福家的晚餐桌上从来都是安静的。当然,这要除外食死徒占据庄园的那段时间,毕竟那些亡命徒大部分不懂得什么叫做餐桌礼仪。就算他们懂,他们也没法保持片刻的安静,就像不说话这栋宅子里的空气就会将他们的气道堵死——而那种压抑窒息的错觉,当然来自伏地魔无时不刻的存在感。

  餐厅曾一度被食死徒选作聚会的场所,那时候伏地魔会在长桌周围像蛇一样地滑行,逡巡在他那些信徒的身后,然后不知何时会突如其来地一个转身,就像眼镜蛇展开侧翼直立而起,而他阴冷的目光就像是青色的蛇信,吞吐间全都是死亡的威胁。

  光明方的巫师总是将食死徒当做伏地魔的信徒,认为他们盲目地崇拜着黑暗君主,认为他们心中只有被憎恶和邪恶支配的狂热。可实际上,真正将伏地魔当做信仰的食死徒并不多,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追随伏地魔是为了追逐利益、或是屈从于恐惧。

  所以,每当黑暗君主驾临这张餐桌,餐桌上都会上演一场“最后的晚餐”,那些专注的目光、聆听的动作背后藏着的尽是信徒们各怀心思的盘算。贝拉就像是最虔诚的圣彼得,而马尔福就是餐桌上的犹大,区别是马尔福手里捏着的不是装着三十个金币的钱袋,而是一张免罪协议。

  德拉科以前并不知道他父亲早已经给家族谋了一条后路。那时候,他只是全身冰冷地坐在这里,假装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并用尽全力使用着大脑封闭术。伏地魔的意识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刺刀,它可以轻易割裂人的头皮、撬开头盖骨,将头盖骨下那些柔软的大脑搅碎,将里面的信息抽丝剥茧般提取出来。几乎每一次被窥探,德拉科都会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那种刺骨又冰冷的感觉,将自己那些其实如今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回忆暴露在伏地魔面前,怕那些记忆会伤害到他关心的那个人,也怕那些记忆会彻底惹怒黑暗君主,为他的家庭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多年。可每当德拉科坐在这张长桌前,仍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时的情景。那时的他胆小又懦弱,深陷在抉择的矛盾中。他憎恶伏地魔,却没有直接对抗他的勇气;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它不停地在他耳边蛊惑着他,让他去向哈利寻求帮助,让他远远逃离伏地魔的掌控。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不单是因为他的父亲还在阿兹卡班、他的母亲正在伏地魔手中,他同时也清楚,哈利作为一个少年,内心尚不够坚强到撑起这个世界的责任,当然更没有空隙留给微不足道的他。

  是的,微不足道。

  这就是那段岁月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下的定义。德拉科甚至不记得他们有提过正式的分手。他曾经幻想过那是因为哈利的心中仍有不舍,直到他被哈利用神锋无影击倒在地。当他的后背贴着冰冷的地面,鲜血从身体里涌出来渐渐湮红了衬衫,最后混在冰水里流进了下水道,那时的哈利就像是一个吓坏了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德拉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只是盯着逐渐模糊的棚顶,他感觉到疼痛,却分不清疼痛的真正来源。他动了动手指,拼命集聚着力量,仅仅是想告诉哈利,你别怕,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哈利却逃走了。

  哈利离开的脚步是那样匆忙,因为躺在地上,德拉科可以清晰地听到他远去的声音,柔软的鞋底敲击在地砖上,一下一下,由近及远,仓皇而又决绝。德拉科分不清最后消失的到底是哈利的脚步声还是自己的意识,但无论是哪样,带给他的就只有眼前和内心无尽的黑暗。

  黑暗,是那段时间他世界中唯一的调色。它时而浓重致密,时而轻薄如烟,却无时不刻笼罩在他周围。他被伏地魔赋予了一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无法完成的任务——将食死徒带入霍格沃茨、杀死邓布利多。可笑的是,德拉科清楚,伏地魔这样做并非心血来潮,那个黑暗君主是真的相信他可以做到。

  他还记得被印上黑魔标记前伏地魔对他说的话。

  那个企图用恐惧支配一切的男人像蛇一样附在他耳边,用阴冷湿滑的声音轻声说着:“你会成为我最得力的门徒,小马尔福先生。比起你父亲的滑头,我更欣赏你的简单。你就像是一块玻璃,表面光滑但也有着尖锐的棱角,看起来纯净透明,可细看却充满了杂质。这样很好,我很喜欢,但请你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易碎。”

  黑暗魔法烙入皮肉的感觉,并没有德拉科之前想象的那般疼痛。黑魔标志说到底不过是一块带有伏地魔意志的丑陋纹身。它只能让德拉科在内心深处嘲笑伏地魔的愚蠢——用这种牧羊人区别牲畜的手段来对待自己的追随者,无异于向他们宣布,他们在主人的心中同牲畜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食死徒们不是牲畜,他们是人。

  德拉科从来没有哪怕一秒相信过伏地魔会成功,哪怕他支配了魔法部、攻占了霍格沃茨。可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宁可相信一个17岁的孩子会带给他毁灭,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果应用得当足以让整个魔法界为之疯狂膜拜。

  没有人不喜欢力量,在这种力量看起来并无威胁的前提下。

  所以德拉科觉得伏地魔不愧是个地道的杂种,他根本不懂得纯血的荣耀,更不懂得斯莱特林式的处世哲学和骄傲,他根本不配进入斯莱特林学院。他只是个自大又自卑的蠢货,认为凭借恐惧就可以支配世界,这简直就是一种别样的勇敢,愚蠢的、格兰芬多式的勇敢,真是不能更可笑。

  即便如此,德拉科却不敢笑,也笑不出来。

  那时候,只有在极静的深夜,他才敢卷起衣袖,看一眼小臂上的烙印。它看起来是那样狰狞刺目。德拉科有时候会抱怨说:“这实在是太丑了。黑魔王只会画这种丑到让人想叛逃的图样吗。我打赌,如果霍格沃茨有美术课,他一定会得到一连串的D。”那时候,西奥多便会大惊小怪地对他说:“嘘!德拉科你不要命了!他们说他能够随时听到信徒的每一句话!”“哦,那真是太好了。”德拉科回答他说:“也许他会听取我的意见。整个食死徒组织都会因此感谢我的。”

  这种卑微的自我安慰式的嘲讽,就是他当时唯一的反抗。

  而不管他内心有多想反抗,他依然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伏地魔的命令。那段时间哈利一直在尾随他。他从未心存幻想哈利那样做是出自关心和爱。只要他肯说服自己理智起来,他的判断总是对的。

  虽然他比谁都希望自己想错了。

  被西弗勒斯救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在医疗翼,而是躺在级长寝室的床上。头顶不再是盥洗室灰色的天棚而是墨绿色的帷幔,可德拉科却仍然从那里看到了一片茫茫的灰暗。

  他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褪尽了全部的颜色。

  西弗勒斯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看见他醒了,那位从不愿对人假以辞色的院长用恶狠狠的语气对他说:“小马尔福先生。我希望你明白自己都在做些什么!你那幼稚的小脑袋里是不是除了救世主就只装满了芨芨草。这两样东西倒是不错的搭配,但是恕我直言,你最好给芨芨草多留些地方,如果你不希望被伏地魔看出你那些荒唐透顶的小心思。”

  德拉科记得自己当时哭了,那真是无比丢人。可他就是哭了,躺在床上,无声地掉着眼泪,那些似乎永远都淌不完的眼泪从他的眼角疯狂地涌出来,沾湿了鬓角,也浸透了枕头上的布料。他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儿声音,仿佛这样就能遮掩他正在痛哭的事实。

  西弗勒斯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身走出门去,并轻轻地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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