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学校规定上课前学生要集体唱歌提提精神,所以班长起头唱了《少年壮志不言愁》,这首歌集体唱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
下午上课前,文体委员开始起头唱《铁窗泪》:手里呀捧着窝窝头,预备唱。全体大喊: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呀没有一滴油,监狱的生活是多么痛苦···
接着就被老师及时喊停并教育道:如果觉得学校伙食不好,可以跟校长反映;如果觉得教室像监狱,可以回家跟爹娘反映;如果真想去监狱,可以去公安局报道。
在学生的哄笑声中,身高体壮的文体委员被剥夺了领唱的权利!
丁玲坐在我前排,腰背挺直,变得越发冷若冰霜生人勿进了。
这一周接下来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再也没去找过我。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
我开始有点想她了。这是个不好的信号,我的目标是宇宙星海,哦,不对,目标是考上大学,过得更幸福,不受委屈,是不能耽搁于眼前的小美好而浪费时光的!
周六回到家,父亲又结婚了,就是我有个后母了。后母是本村一个小户人家的离异者。
对于此事,我没什么想法,正所谓:无女不成家。我们父子三人过这一年多是够遭罪的,田里务农家里洗衣做饭收拾家务,都学会了点,可是却搞得一团糟,所以我基本不在家待的。
结婚没有宴请,只是晚上放了一场露天电影,我是没心思去看。
总体说,心思有些复杂罢了。一时间还不怎么适应。
星期天吃过早饭,谎称和同学约了去玩,就带上干粮回学校了。
学校里空无一人,我坐在操场的篮球架下晒太阳,心事烦乱,想了很多事,又好像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
丁玲已经从远处来来回回经过两趟了,我两眼放空,心事烦乱,只是觉得那是一道会移动的背景墙,飘来飘去的。
第三次经过,她还是忍不住背着手站在了我的面前,阳光在她背后,微风将她的刘海和散发吹得零落飘散。仰起头我仿佛看见了一尊金光闪闪的观音菩萨,还有她散乱头发映射出的丝丝佛光。
也许看到了我眼中的惶恐和不安,她马上变得柔和起来,轻声的问:“你怎么啦?”
我鼻子囔囔的说:“我有一个后妈了!”
她立即靠着我坐下来,问我情况。
我不想说,有些沮丧的斜靠在篮球架的立柱上。她也不说话了,就这样轻偎着我直到中午,竟然让我的心里感觉有些温暖。
阳光普照着大地,也普照着一个茫然无措的少年和那个充满爱心的姑娘。
“吁……”长出了一口气后,我站起来侧着身拍打了身上的灰尘有些自嘲的说道:“生活还要继续,不会因为你高兴或是悲伤,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日子,我决定,中午请你吃饭!请您一定要屈尊降贵赏脸一行呀。”
丁玲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说道:“我知道有一家地摊的面很好吃。”
于是,我们穿过东校区从正门出来,向左走了大概一百多米,有一个地摊,早上卖烧饼、油条、稀饭、胡辣汤和豆腐脑等早餐,中午卖面条、炒菜。
点了两碗面条五块钱,我没有零钱,就拿了个二十元的给老板。老板正忙,瞄了一眼就扔到抽屉里,也没找零。我以为是等面上来了一起找零呢,就坐下来等。
这时周边有食客就打趣:“哎呦,小玲呀!这是谁呀!你男朋友呀!你爸爸知道不知道呀?”
其他食客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丁玲羞红了脸,啐那人了一下说:“二鳖叔,你再说一句,我就将你调戏豆腐西施的事情告诉二鳖婶,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那人立马把头扎到碗里不吭声了。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一直到吃完面,老板也没找零。
在周围食客意味莫名的眼光里,我坐不下去了,就走到老板那里问:“老板,你找钱呢?”
“什么找钱?你还没给我钱呢!”老板瞟了我一眼说。
“我点过面就给了你一张二十块的呀?你没找给我。”我有点生气了。
“你问问大伙,我们这边都是先吃饭再给钱的。谁傻呀,先给钱。”为了增加说服力,老板还伸手朝人群挥了挥。
“是啊,是啊!”周围人纷纷跟着起哄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