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凌晨三点夜行路

当父亲知道情况后说兰考棉花厂旁边有个去籽的作坊，本就计划这次做二十斤去籽棉做棉被，但是父亲要去排队领号卖棉花，母亲要去加工去籽棉，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去看棉花车了。至于咳嗽的毛病，不耽误吃喝，除了难受点，在农村这就不算个病。

凌晨两点，棉花堆的有三米多高的架子车准备好了，目标是兰考县城，那里能找爷爷的朋友把价格每斤高一分多钱。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我被绑在棉花堆顶，就出发了。家里人把我们护送（村道实在崎岖）上官道回去了，父亲掌着车把，母亲牵着牛在前边扯着，一步步走入了黑洞洞的夜色里。

颠颠簸簸中，我醒了过来，看着满天的星斗漆黑的四周，躺在柔软的棉花堆上心里竟升起了一股小兴奋，还从来没有见过凌晨三点的野外呢。

从家里到兰考有60多里路，要走4-5个小时，估计要从这黑夜走到八点的黎明了。

残月伴着繁星斜挂天空，四周黑乎乎的，只有前方的黄土路反射着一点点黄澄澄的微光越来越细的延伸向远方。

架子车的吱呀声、脚步沙沙声、牛的喘息声、路边野草里的虫鸣声混合在我偶尔的咳嗽和鸣喘声里，一路相随的向前方延伸着，好似没有尽头......

父亲听到我的咳嗽声，又把他的外衣仍给我盖上，天微微亮的时候，深陷在这天地大摇篮里我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一大片空地上停满了大棉花车，整个场地人声鼎沸牛鸣马嘶。父亲已经去排队领号了，母亲给我一个夹了鸡蛋和咸菜的馒头就去脱籽作坊那里了，我赶紧在后边含糊不清的喊着别忘了拿棉籽回来。吃完了馒头又给牛添了扯了几根草，就开始百无聊赖的等待着，怕牛和棉花丢掉，不敢离开车子更不敢睡觉，瞌睡的嘴里发苦，不停的喝自带的冰冷茶叶水，咳得又厉害了。

直到中午，母亲拿了棉花和棉籽回来了，我就爬上车顶睡了，到三点多父亲领了号码回来，抱怨说这么多人排队，厂里中午还休息到三点才有人发号牌，到快下午五点终于卸了棉花领了钱。

回程就轻松多了，一家三口赶着牛车走到夜里十点才回到家。我是一路睡到家的，到家才算吃上了热乎饭。

第二天放学我就按程序把棉籽和杏仁弄好，吃起来味道还挺香，由于做的数量多，我包出来很多包，被哥哥分去了一半当零食吃了一个多月。

这个方子效果还挺不错，不到一周，这个折腾我好久的类百日咳支气管炎竟然完全好了。

连续两次的成功，让我信心爆棚，虽然依旧没有机会找到养魂草，虽然学习成绩越来越糟糕，我觉得等我慢慢长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眼看快过年了，三姑姑竟然病了，脸色蜡黄的竟然走路都要扶墙了，信心爆棚的我冲上去问病症时，竟然懵逼的挨了一顿臭骂！还是晚上睡觉前听父亲念叨给母亲说：她每到年前都这毛病，叫月事不调淋漓不尽，医生说长期下去会贫血还可能绝育什么的，可是又一直没有什么好办法。

于是信心爆棚的我就躺在床上开启了念叨大法，几乎报了我所知道的所有妇科病名，终于蹦出了一大堆字：

先天天葵始父母，后天精血水谷生。女子二七天葵至，任通冲盛月事行。

多清浅淡虚不摄，稠粘深红热有余，兼带时下湿热秽，形清腥秽冷湿虚。

调经方：八珍汤，十全大补汤，理中汤，四物汤。

八珍汤：人参、白术、茯苓、甘草、熟地、当归、川芎、白芍等分，上加姜、枣煎服

十全大补汤：人参、白术、茯苓、黄芪、当归、熟地、白芍、川芎各一钱、肉桂、甘草各五分，上姜、枣水煎服

理中汤：白术、人参、干姜、甘草各一钱，上剉，水煎服

四物汤：熟地二钱、川芎一钱、白芍(炒)二钱、当归二钱，上为粗末，水煎服

这说的啥我也不懂呀！说好只出药方的，弄这么多口诀和药方干啥？愁人呀，我失眠呀！我大把大把薅头发！

最后仔细想了想，带人参的肯定贵呀！买不起呀！就这个四物汤了。

想到我说了这药方也没人信呐！自己去买吧，我也没钱呀！偷拿钱更不行，肯定挨揍的！

愁人呀，我失眠呀！我大把大把薅头发！

还别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真想到了一个安全系数高一点的方法。

可以安心睡觉了，不过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次为什么蹦出来这么多歌诀和药方呢？

老规矩，想不通就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