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圣诞节（下）

马尔福庄园的大厅里都是远道而来的纯血统宾客们，莱娅穿着一身漂亮的海蓝色礼裙，一向来随意披在脑后的头发被她挽起，才十一岁的她虽然青涩，但是眼眸中的沉静和恰到好处的礼仪规范与年龄确实不符。但在大人们看来这就是马尔福家的家教使然。

他们有说有笑，谈论着关于魔法部的话题，有些是工作，有些是趣谈，能够听到这些事情对于莱娅来说也是件好事情。

“听说，马尔福这一家得多亏卢修斯·马尔福的妹妹才能免于魔法部的罪责，否则啊……啧啧，哪里有那么辉煌。”

这种酸溜溜的语气真是令人不爽，但谁叫他们说的是事实。

“卢修斯·马尔福的妹妹？当年那个和一个混血纠缠不清的人？也难怪卢修斯这么些年都不太提起她。”

哇，你能不能再指名道姓一点直接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啊，这是哪个纯血这么没脑子。

“那又怎么样，至少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这个声音——莱娅悄悄看了一眼，原来是……菲提尼特·诺特。

这么多年不见，他的脸上也爬上了皱纹，苍白的脸，皱起的眉毛，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睛还没变。

“父亲。”旁边的西奥多拉了拉诺特先生的袖子，“我能不能去找……”

“西奥多。”莱娅款款走来，穿过那些大人，然后她抬头看向诺特先生，行了一个贵族礼，“您好，诺特先生。”

诺特先生的目光审视地看着莱娅，然后微微一点头：“那你去吧，西奥多。”

西奥多露出微笑，主动伸出了手：“那我们走吧，我的小姐。”

莱娅将手放到他手里，他们牵着手离开了，而诺特先生看着莱娅的背影，有些出神。

这一次圣诞舞会确实很尽兴，她和西奥多在舞池里转啊转，喝了些果汁，吃了点东西，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才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醒来还是因为德拉科拍她的门让她和他一起下去拆礼物。

“来了，这就来啊！”莱娅连忙穿好，给自己的头来了一个清理咒，推开了门。

“真是的，这么慢。”德拉科显然等不及要拆礼物了。

马尔福庄园的餐厅里放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树下堆满了礼物。德拉科迫不及待地开始拆起礼物来。莱娅也蹲下来看着一个个礼盒，她第一个挑出了卢修斯的礼盒。

“不知道父亲会给我准备什么呢。”她对着卢修斯眉眼一弯，卢修斯颔首。

卢修斯准备的是一个精致的水晶皇冠头饰。

“谢谢父亲。”莱娅将礼盒又盖上。

接下来是纳西莎的礼物——纳西莎送了她一套纯白色的礼裙，与那个皇冠正好相配。

她又将礼盒轻轻盖上。

接下来是西奥多关于魔药的书，潘西的手链，达芙妮的项链，德拉科的一袋子蓝宝石……

“德拉科你也太敷衍了。”

“我还没说你呢，莱娅，你又送书给我。”

“多读点书对你好，你送我这么一袋子蓝宝石我怎么用啊。”

“放着好看啊。”

“那你不如送我这一罐子金加隆呢。”

“金加隆俗不俗啊。”

……

卢修斯和纳西莎看着这两个孩子拌嘴的场景，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莱娅回头问：“父亲，母亲，你们说这一袋子蓝宝石我用到哪里去啊。”

“可以做雕塑也可以做饰品，这一切你自己决定。”纳西莎蹲下来摸了摸莱娅的脑袋，又直起身来，“旁边还有一个盒子，不拆开来看看吗？”

莱娅有些疑惑了，这会是谁寄给她的呢？

她拆了盒子，有些愣住了……

“这是弗立维教授送给我的一瓶……饮品？”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信，信上写着，说这是一瓶雪莉果汁苏打水。

“弗立维教授很喜欢酒的样子。”莱娅将这瓶酒拿出来，叫道，“拉比！”

拉比出现了，十分恭敬地说：“小姐。”

“这瓶饮品就先放在厨房里吧，晚餐的时候再喝吧。”

“是的，小姐。”然后拉比就消失了。

“拉比可比爸爸身边的那个多比要老实多了。”德拉科适时插嘴，让卢修斯皱了皱眉。

“好了，德拉科，总之这算是收到的最特殊的礼物了吧。”莱娅说着，微微一笑，将所有的礼盒整理好，站了起来，用悬浮咒让它们浮在空中，“那我先上去收拾礼物啦，父亲母亲。”

卢修斯和纳西莎点了点头，她就上楼了。而德拉科还在看她送的那本书。

她回到楼上，将这些东西都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就在这时，一只长耳鸮（猫头鹰种类）轻盈地落在了窗边。

“卡尔斯？”莱娅难以置信，这不是她曾经送给西弗勒斯当圣诞礼物的猫头鹰吗？他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

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她顿了顿，然后才自然地接了过来。

“卡尔斯，过来吧。”莱娅朝着卡尔斯招了招手，卡尔斯居然就这么停在了她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连你都知道是我，他又怎么会不怀疑呢。”莱娅给卡尔斯顺了顺毛，“你看起来有些老了，卡尔斯，就跟这个男人一样。他也老了，可我还年轻，甚至是还小。”莱娅将包裹拆开，里面是一本书——卡西奥佩娅的魔药课本。

纸上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我等你。”

他等我……他等我的回答吗？

“卡尔斯，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呢？”莱娅叹了口气，“我等这个男人主动一回，但是我也知道我自己没那个勇气告诉他。我死的时候他大概很痛苦吧，我让他孑然一身独留在世十一年，原本我早就可以告诉他了。可是他变了，变得让我有些陌生了。我不确定我冒失地告诉他会发生什么。而且既然我已经作为莱娅·马尔福活下去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和他因为卡西奥佩娅再有纠葛呢。”

只是内心总有个声音在说：你忍心吗？

“卡尔斯，回去吧，我们终有再见面的那天的。”

卡尔斯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扑扇着翅膀离开了这里。

她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将脑袋埋在手臂里，欲哭却无泪。连一个圣诞节都不能让她好好过，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简直……混蛋。

她现在可以给自己来一个“一忘皆空”吗？可是她下不去手。

那句“我等你”像凿子一样凿在她的心上，又像一根刺一样深扎自己的心。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明明怀疑了，甚至几乎可以确定了，但你却什么都不说，主动等我说出口……

这一刻，她明白，他这是在等，等自己准备好的那一刻，告诉他所有。

可没有合适的契机，也还不够熟悉——是作为莱娅·马尔福。更何况，她也有不能说的苦衷。

她的确缺席这个世界太久了，久到她错过了太多太多。

恍惚之中，她隐约听到了一句话：

“在你没确信你自己到底是谁之前，过往便如云烟，不可触碰。”

我是莱娅，还是卡西奥佩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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