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口难开

莱娅醒来的时候，看见洁白的天花板，长叹一声。

自从再次回到霍格沃茨，她的心情一直很纠结，也难以放松。因为熟悉的陌生让她无所适从；因为物是人非让她五味杂陈；也因为……那个男人。

他渴望强大与权力，他愿意追随黑魔王，他的决定从始至终她都没反对过，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去做。但不代表她也愿意遁入黑暗。

她只想置身事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照顾马尔福庄园，继续陪伴他度过时光，也尽力去保下不该白白牺牲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我来拖住他们，让隆巴顿一家快点逃生。”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卡西奥佩娅，你这是？”

“隆巴顿夫妇也就算了，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卡西奥佩娅说，“而且，如果我这么做，你可以原谅我的家人以及……西弗勒斯吗？”

邓布利多深深看了一眼她：“你知道你可能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预言家的玄孙女的话，我当然会信上几分。”卡西奥佩娅微笑，“再说了，为了家人而牺牲，我不觉得是白白送命。”

“我答应你。”

“那也请不要告诉他们。”卡西奥佩娅转身，“毕竟在他们心中我只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而已，告诉他们并没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有些隐隐作痛。虽然现在西弗勒斯似乎摆脱了食死徒的身份，马尔福家族也并没有受到多大牵连，但从卢修斯连提及都不愿意的态度来看，多半还是怨她的吧。

而西弗勒斯呢？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太傻了，是不是也怨自己能轻易丢下他呢？邓布利多并没有告诉他们实情……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连忙闭上眼，装作已经睡着了。

那股淡到不能再淡的魔药味道使她差一点就跳起来了——是斯内普教授。

那股味道慢慢加重——他在靠近自己？

不行忍不住了！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梅林！他就坐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

“先生。”她慢慢坐了起来，斯内普教授的身子半侧着，看她醒了也就站了起来。

斯内普教授将一根魔杖递给了她：“魔杖掉了。”

“对不起，谢谢您，先生。”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整个医疗翼里寂静无声。

莱娅连忙披上袍子，从床上下来：“我没事了，谢谢您来看我，先生。”

“把你床头上的那些吃的收好，我送你回交际厅。”斯内普教授淡淡地说，莱娅这才注意到原来西奥多和德拉科都来过，她将糖果和纸条放进口袋里，跟着他的步伐，低头离开医疗翼。

在交际厅门口的时候，他低声念了口令，歪了歪头示意让她走进去。

“谢谢您，先生，晚安。”她甚至不敢看他一眼，赶紧闪入交际厅。斯内普教授看着她走进去的背影有些出神，直到再也看不见之后，他就离开了。

今天的表现实在是糟糕，他那样的表现不就证明……百分之八十他大概是猜到自己是卡西奥佩娅，只是没有证据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莱娅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走进交际厅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两个人还坐在那里，看发色就知道是德拉科和西奥多。

“德拉科，西奥多。”莱娅坐了下来，有些抱歉地看着他们。

“你到底怎么回事？”-from 德拉科

“现在身体怎么样？”-from 西奥多

莱娅垂了垂眸：“我只是在斯内普教授办公室门口突然晕倒了，现在还好。”

“以后要多跟我去飞行，锻炼一下身体，才不会晕倒。”-from 德拉科

“既然这样，你就快点去休息吧，作业我替你做完了。”-from 西奥多

莱娅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们，那我就先回去了。”

莱娅走后。

“西奥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莱娅了？”德拉科双手抱胸，目光不善。

“是又怎么样，德拉科？”西奥多理直气壮说的时候耳尖又泛红了。

“哈。”德拉科发出一声干笑，“那还不来讨好我一下，还成天噎着我。”

西奥多翘起了二郎腿，好以整暇地看着德拉科：“我可不觉得我喜欢莱娅还得讨好你。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你忘了吗。”

“每一次圣诞舞会我都陪在她身边，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应付潘西，如果不是我陪着莱娅，你就打算这么晾着她吗？”

“她好歹也是纯血统小姐，这种场面肯定能应付……”德拉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小下去了。

西奥多哼了一声，先回了寝室，而德拉科一个人坐在那里保持沉默。

而此时莱娅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作为莱娅，肯定觉得西奥多体贴又温柔，是个好的选择对象。可是她不仅仅是莱娅。

如果西弗勒斯已经结婚了她倒也的确死心了，可是他根本没结婚，三十多岁了还是独身一人。这让……卡西奥佩娅怎么能放过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呢。

他这些年，过得应该不太容易吧……

可她贸然告诉他自己是卡西奥佩娅，他又能信吗？没错他确实是怀疑了，但是他还不敢肯定。

而且她也不太愿意告诉他。既然已经作为莱娅活下去，为什么还要与之前有所瓜葛呢……

想着想着，她就渐渐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多去想了。

校长办公室。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像是预料到他会来找自己一样，“你是来问马尔福家的那位小姐的吧。”

斯内普教授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你是亲手将她埋葬在蜘蛛尾巷的那片草地上的，现在居然在怀疑了吗？”邓布利多拿起一颗糖来吃，“她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毕竟那是她的姑姑。”

斯内普教授冷哼一声，抿起了嘴唇。

如果她仅仅只是莱娅·马尔福，为什么知道要先搅拌一下再加入豪猪刺？

——或许是纳西莎告诉她的。

如果她仅仅只是莱娅·马尔福，为什么看到他一直不敢多直视自己。

——或许是有点害怕自己。

如果她仅仅只是莱娅·马尔福，为什么和他一起做镇定剂时会提醒自己。

——或许是情不自禁。

如果她仅仅只是莱娅·马尔福，为什么会帮哈利·波特呢？

——或许是因为她认为要与救世主交好。

可如果她仅仅只是莱娅·马尔福，为什么开学第一天会泪眼看着他？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迷蒙着，眼神里是挡不住的喜悦和心酸，那一刻他似乎就已经认定——那是她，那是他爱了那么久的女孩。

卡西奥佩娅·马尔福。

他默默地走了，全程并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