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母亲，妈妈

　　坐在花台上，苏武负责看行李，李小白在对面的教学楼窜上窜下，办理着入校手续，时不时从某个窗口冒出头眯瞪着眼寻找着什么，苏武挥挥手，示意自己一直乖乖坐在这，李小白确认目标安全后又点点头缩回去。

　　这一幕引得周围人发笑，远处一个女老师向苏武走来，“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刚才和你打招呼的是你哥哥吗？”苏武摇头，“她不是我哥哥，她让我在这等她，嗯...她是....是我的.....”

　　是呀，李小白到底算苏武的啥？苏武搞不明白，从没有后悔跟着李小白离开了苏家，但李小白为什么会愿意带自己离开，苏武也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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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克，quark，是一种参与强相互作用的基本粒子，也是构成物质的基本单元...苏同学，今天就学到这吧，今天布置的作业记得完成，星期三检查。”“好的老师，麻烦您了。”记好笔记，苏武停下笔，礼貌的向家教道谢，看着苏武，家教小何忽然叹息一声，从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送给苏武，“小武，后天是你的生日，老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苏武看着巧克力愣了一会儿，微笑着拒绝“谢谢老师，我不能吃这些东西。”

　　等何老师收好东西，苏武站到门口目送她离开，看着她临走时欲言又止的表情，苏武好笑的摇摇头，看来又要换家教了。

　　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苏武合上书本向厨房走去，厨房里两个阿姨在忙碌着，忙着手上的活，也忙着嚼舌根“赵姐，你说这家人到底什么毛病呀，把小孩一个人丢在这大别墅。”“谁知道呢？有钱人的做法吧。”“那你说苏武的爹妈呢，我都来这半年了都没见着。”“别说你，我都来这快两年了也没见过。”“这管生不管养的，那生了干嘛？”“这谁知道？行了小孙，别八卦了，赶快做饭，都这点了，苏武快下来了。”

　　安静的坐在餐桌前，苏武安静的用餐，赵阿姨和孙阿姨的手艺都还行，桌上的菜精致又多样，色香味俱全，见苏武吃的差不多了，孙阿姨便过来收拾，“谢谢阿姨，今天的菜也很好吃。”苏武笑着感谢，孙阿姨也笑着想说什么，苏武又补了一句，

　　“但孙阿姨，你做的菜，我也有些吃腻了。”

　　回到房间，苏武接着看书，一旁的电话响起来，是奶奶的号码，“小武，明天回老宅一趟吧，赵禾早上来接你。”“好的奶奶，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苏武看看时间，还早，看完书再睡吧……

　　车载着苏武开了很久，终于回到了这城堡一样的老宅，苏武有些害怕，赵禾提醒了他好几声，苏武才下了车，有些失态的谢过赵禾，苏武踌躇在老宅门前，大门敞开着，家里人在院里聊天，爷爷在逗着小孙女，大伯二伯在谈笑，一个小孩蹦跳着跑过来，指着苏武大声喊着“爷爷！这有个小朋友！”苏武被发现了，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走进来，勉强的笑着和众人打招呼，走到爷爷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爷爷。”苏老爷子神情很严肃，板着脸皱着眉“昨天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还...还没有....”“没有？那就去书房做完。”苏武把包带攥的更紧，低着头应了一声，便退出了众人视线。

　　“爷爷，这个小弟弟怎么不和我们玩呀？”“他没完成老师的作业，好啦，要不要看看爷爷给你买了什么礼物呀？”“哇！是惊喜娃娃！”……

　　缓缓推开书房门，苏武放下书包开始写作业，楼下的欢声笑语透过窗缝挤了进来，苏武起身去关严窗户，集中注意力去做题，一套试卷接近尾声，苏武揉着发涩的眼睛，放空休息时房门被敲响，苏武急忙坐正，苏夫人走进来，温柔地摸摸苏武的头，“小武，休息会儿吧，我们下楼吃点东西。”苏武很喜欢和蔼的苏夫人，开心的应答着，跟在苏夫人身后。

　　上了桌，苏武尽力缩小，隐藏自己的存在感，苏夫人给他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小声的说着谢谢，不敢打扰桌上欢快的气氛，午餐完毕，大人都带着小孩出去走走转转消消食，苏武向屋外望了几眼，有几只小鸟在飞，有一个球被抛了起来。

　　坐在沙发上养神的苏老爷子咳了一声，苏武便自觉的回到书房，其实他也习惯了，有小朋友来老宅，自己是不能出现在外面的，待在书房就好，大家开心，自己也应该开心。

　　认真做题，让时间过得快一点，熬到饭点，苏武也终于知道为何今天要回老宅，他的母亲晚上会来，从苏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苏武变得有些紧张，从来没见过母亲，她和照片上一样吗，很温柔很漂亮，会不会和别人说的不一样了了？其实母亲会关心自己的，只是没机会...

　　揣着忐忑不安，苏武在晚饭的桌前，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女士，驼色高订深棕侧卷言笑晏晏，让人忍不住想亲近，苏小妹眉眼弯弯，环顾四周，对面那个发色有些发黄发灰的小男孩应该是苏武吧，对紧张的小男孩展颜一笑，苏武却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晚饭完毕，苏武本想回书房，看看母亲又看看爷爷，在楼梯口徘徊，苏夫人看出了苏武的纠结，微笑着蹲下身，拉起苏武的手，“小武，明天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呀。”苏武眼神一直往苏小妹身上诺，但还是回答了大家满意的答案“我想出去走走，和以前一样。”

　　苏小妹却眼前一亮，“要不和我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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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母亲，第一句话就是邀请，苏武现在都还有些不可思议，清迈机场人来人往，母亲倾身为自己整理衣领，苏武不知所措的站直身体，苏小妹笑着拍他一下，“你紧张什么，还有不要叫母亲，叫mom就可以了。”

　　“mom……”“嗯，真聪明，啊，左先生你来啦。”一个带着忧郁的俊朗男子从出机口走了出来，苏小妹拨弄头发，侧身和男子打招呼，“嗯，叫你久等了。”男子磁性的声音低沉清冷，注意到苏武时又添了几丝慈爱“这是苏武吧，太瘦了，小嫣，工作再忙，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呀。”苏小妹揉着苏武的脑袋，发丝细软手感不错，“嗯，怪我太忙了，小武，妈妈以后都陪你过生日好不好？”苏武受宠若惊，立刻点头“谢谢母...mom！”

　　苏小妹温柔点头，拉着苏武，和左扬边聊边走，出了机场。

　　“琳琳怎么没来呀？”“孩子外婆想她了，让我把琳琳送去跟老人家住几天。”……

　　接下来的旅程一直在美景边游走，左扬，苏小妹加上苏武，看起来真像一家人，这让苏武一直都处于懵懂的状态，家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应该是吧，毕竟奶奶也是这样，对自己很好。

　　几天后，三人到了曼谷，游玩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所谓的远方亲戚，死缠烂打的粘着苏小妹几人，说什么旅游要人多才好玩，苏小妹不待见这些亲戚但表面工作要做足，苏武也不喜欢他们，尤其是得知自己不能和母亲左叔叔一起住，必须得和那个小胖子住一间时，自己都快气哭了，左叔叔安慰着苏武，和苏小妹商量，要不还是让苏武和自己住吧，苏小妹却笑着问苏武“你是大孩子了，妈妈喜欢独立的小孩，你愿意和小胖一起住吗？”苏武立即神情坚定的点点头“要！”

　　直到苏小妹拉着左扬离开泰国，苏武还是和小胖子住一间，苏武没明白，为什么母亲走了不带着自己，讨人厌的小胖妈妈告诉苏武，因为他是个一次性的包袱，用完了就可以丢了，苏小妹当甩手掌柜捞了个清闲，而自己这一家还得劳神把苏武送回杭州……

　　坐在火车上，小胖妈妈还在不着边的讽着苏小妹，苏武忍了一路，那女人在过道上走着，周围全是人，可她依旧毫不避讳的说苏小妹人品有问题时，苏武疯一样的冲过去咬了女人一口，却被猛的推到箱门上，额头被女人的手表拉开一到口子，脑袋也撞的晕乎乎，世界变得鲜红而模糊，支撑不住了，苏武摔倒在地，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是忽然冒出的陌生人，神情极度愤怒，让人搞不懂的愤怒，和他那一头的金红色的头发，就像一道光，击破所有的不堪，刺目的照亮所有角落。

　　………金红色的光…………

　　花台有些硌屁股，苏武起身揉了揉腰，看着远处跑向自己的李小白，那一头金红在太阳的光照下更是嚣张跋扈，一闪一闪的，醒目又晃眼，惹得苏武回话的声音带上了笑意。

　　“她...好像是我妈妈吧，她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