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落人世的你

“没有，没有看见那样一个人。”

这是男子询问了诸多将士以后，他们得出的统一结论。要是让这两个少年知道他们间接害死了那个可怜的女孩，他们倒是担心这两个孩子会暴起伤人。

“我是审判骑士长沐遥亿，请多指教。”

最后，诸多被卖去的奴隶少年，只有夜晟和夜明月最后被带走去到了审判骑士之中。

沐遥亿将他们两人带到了营地，交代他们兄妹换了一身衣服。就开始交代如果去到了圣殿总部的营地，两人需要做的事情。

估计也是因为这年头战争损失过多，沐遥亿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未来可能成为战争有生力量的存在。

“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吧，等会和我一起回去圣殿的总部，到时候我会送你们去战士营，要是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哭鼻子可是什么用都没有的，今天自己去好好准备你们没做完的事情，明天就走。”

沐遥亿没有更多的话，就将姐弟二人放在了营地之中让他们熟悉环境。

不少士兵议论纷纷，的确这次损失了不少的弟兄，而且审判骑士是非常危险的战位，每一次战争都是冲锋在前，若不是那种勇敢无惧的存在，根本不会有人胆敢加入这如同敢死队一般的圣殿组织。

面前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两兄妹头一次感觉到了自由的空气，以及一顿温热的饱饭，感慨其来之不易。营地里面的士兵对他们两还算是友好，毕竟除了他们，没有哪一个孩子还可以这么有勇气去直面世界上最残酷的故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个已经不知所踪的冬樱霁，她恐怕已经······

“喂，你们两小鬼，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刚才问老大的那个小姑娘吧？啧，要是是个哑巴，上战场你不是害人吗？要我是你们，肯定不会把这样的拖累带在身边的。为了你们好，也为了她好。”

一个士兵坐在两人旁边，看着两个孩子就算是找到了归宿，也依旧心神不宁的事情，苦口婆心地劝到。

“是，大哥，你说得对。”夜明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就算担心，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今天就去城内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曾经见到过那个失踪的孩子吧。

吃完饭以后，夜晟和夜明月就开始了最后的准备。他们走在大街小巷，感觉生命从来没有这么自由而且舒适过，他们四处打听一个冬樱霁是否曾经来过这个城市，但是整整努力了一下午，都没有得到任何让他们满意的结果。

所有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长得那样刺眼的女孩，无论如何都会看一眼就留下深刻印象。结果整整一天下来，两人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夜晚的时候，两人灰溜溜地回去了，在营地里面巡逻的沐遥亿看到垂头丧气的二人，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但是，错已铸成，现在只能好好训练这两个孩子来面前弥补一下这份罪过了。

那个女孩坠下悬崖的那一刻，虽然出现了害怕，但是眼神之中还有一种欣慰的感觉。难道她并不是出于恶意偷走战马，而是想要让自己还有自己的属下来救援这些被命运所压迫的可怜孩子，最后还付出了生命，坠入寒冷的深渊之中。

越是想到这里，沐遥亿就越是感觉了良心不安。这样的作为无疑是可恨的，甚至是违背了骑士仁慈的信条。

还是不要告诉这两个孩子好了。

但是沐遥亿不知道，这样的一次隐瞒，会让未来发生更多完全不可控的事情。

天色暮沉，招呼着两人在一处营房睡着了以后，沐遥亿一个人走到了营地的一处空地之中，咕咚咕咚地不断吞下温水，眼神好像是有点游离。

不少人都已经入睡了，只有现在沐遥亿才能够一个人待着一会，他拉出一条黄铜项链，里面是一块雕刻着人像的宝石。

宝石上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以及一个小男孩的样子，这都是他亲手雕刻出来的，因为无数次抚摸，这吊坠上的人像似乎都有些模糊了，但是沐遥亿还是能感觉到那份与之相伴的感觉。

这东西或许并没有被赋予什么法术，但是每一次都会赋予沐遥亿巨大的力量，让他一次次死里逃生，攻坚克敌。就算是妻子和孩子都已经不在了，这守护的力量却依旧还在。

或许正是因为夜晟像极了自己在曾经神罚之中死去的孩子，他才会让夜晟带上夜明月一同前往。

“这样被诸神奴役，被诸神圈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沐遥亿看着灰沉的天空，他知道在无限远的地方，诸神一定像是在看话剧一样欣赏着凡人为了活下去而不断上演的爱恨情仇，他们编织人世间的一切规则，进而去欣赏那些美好或者是不美好的因果。

对于被观看的凡人们来说，这简直就像是被当做了提线木偶一样。

忽然有一天这些提线木偶们不满足于被人主宰因此揭竿而起的时候，他们要面对的残忍都变成了可怕的未知数。

沐遥亿深知，所谓的神罚，所谓的饥荒和灾难，都是诸神挑动凡人各大种族自相残杀的小手段而已，但就是“活下去和“活得更好”这些欲望的驱使，让凡人有了“狂信者”和“异端”的区别。

所有不服从神明的人都是“异端”，都会被降下神罚，而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是这样死于一场神主创造的荒芜之灾下。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孩子和妻子都被饿死了，只为了将最后的一点食物留给他，让他活下去。

当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一天简直像是世界终结的日子。

“神，该死的神，若是那传说中的天谴真的存在，那就让你们统统化为凡人世界的垫脚石！”

沐遥亿缓缓收起吊坠，握紧了拳头，现在的一切看上去简直是毫无意义，他们所杀的都是被神所蛊惑的狂信者，根本就没有触及到神明本身半分。

毫无意义，现在这样治标不治本的一切根本毫无意义。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去竟然是看到了夜晟也是睡不着一般。沐遥亿想了一想，最后还是招呼夜晟过来，但是有些话就像是卡在喉咙里面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

“恩人，你有什么要说的！我一定都会办到！”

夜晟感激地看着沐遥亿，浑身都在激动地颤抖。

“叫我长官。你为什么还没睡？明天拂晓就要赶路，我可不想带着没精打采的士兵！”沐遥亿打量了一下夜晟，他感觉到了夜晟的失落，应该是因为那个坠下山崖的女孩。

他也感觉很可惜，一条年轻而且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但是战场上，死亡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一个士兵自然是不能因为死亡的恐惧、愤怒还有悲伤所主宰，这是自取灭亡！

“抱歉，长官，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很幼稚，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小樱······”结果夜晟还没说完，就被沐遥亿狠狠瞪了一眼，顿时又不敢说话了。

“你是要成为骑士的人，不能被这些凡俗的感情所主宰，你要学会变得坚强，否则战场上你就只有顿时成为炮灰的命！”沐遥亿一把拍在了夜晟的背上，震得夜晟连续抖了好几下，那力气之大，几乎都要直接把他给拍进地里。

但是就在这时，夜晟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一阵酥麻，一股奇怪的力量将这股力量给直接卸掉了。夜晟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顿时又发现这种奇妙的酥痒感消失了。

这一次，倒是换做沐遥亿满脸疑惑了。

刚才那一掌他刚拍下去就后悔了，太用力了，怕是要拍坏这个孩子的根骨，但是收力又要来不及了。但是这个孩子只是稍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多的痛苦反应。

难道他有天生的法力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