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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已经入夜，小上官一面揉着发酸、发麻的脖子，一面叫来朱吉泽，把这几个电话号码让他看，朱吉泽也非常振奋，认为这里面很可能有“戏”！

经过简短的商量，小上官决定速派专案四大队侦查员高秀斌、戴华兴前往长春市进一步侦查。要求：尽快查明这4个电话与王金阳及雷蓓蓓和佟海新是什么关系；同时，查明长春市是否有雷蓓蓓这个人，包括她的真名实姓和下落：雷蓓蓓及王金阳在这边“4.15”案发前后为什么相继神秘失踪。以此进一步查明王金阳的真实身份和到底是什么地方人。

当天下午，高秀斌和戴华兴即领命而去，乘上了吉林开往长春市的特快列车。

22日、23日，高秀斌、戴华兴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连续工作了两天，意外的是，虽经多方努力，却还是一无所获。二人无计可施，十分沮丧。

23日那天八点多，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给在家坐镇指挥、时刻等着听消息的小上官打电话报告：“不行啦，这4个电话，就是咱们怀疑的另一个神秘杀手所打的电话，都是公用电话，除了小卖部的，就是路边电话亭的。那些公用电话摊主，我们都找她们调查过了，没有人能想起来这几个电话都是什么人打的。您看下一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小上官一听这话就火了！

“回来？回来干什么？！”

小上官本来就对这次调查充满信心，也相信自己的判断肯定是正确的，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他对着话筒，毫不客气地训斥着：“现在，这个案件已经到了攻坚的关键时刻，可你们的工作却令我十分失望！你们一个当过支队的专案科长，一个当过中队长，就这么一件小事，难道就整不明白么？对那些业主，你们工作没做透，他们可能没讲真话！还要进一步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明白吗？”

“可是，我们确实把该做的工作都做了，挺难的……”

“你们的调查工作做得再难，也要做到点子上！如果你做不到这点子上，那么工作也是白费的，就等同于没做！你们白当科长、队长了，我告诉你们怎么办——你们想一想，我们要查的这4部电话，不是说犯罪分子在长春市拿公用电话往安徽打电话，如果咱们要查的这个人是拿长春市的公用电话往安徽打的话，来打电话的人肯定多了，什么人打的摊主有可能记不住。你们看看这个电话信息，并不是我说的那样，而是安徽往长春市打的，就是说相反的！那么从安徽打到长春市的长途电话，那一段时间又能有几个人呢？不可能这个接电话的人总在电话亭或小卖部‘等着’接安徽的长途吧？怎么能够那么准时呢？时间、地点、不同的电话亭，他们能那么准时在那儿接电话吗？这难道那些摊主也说不明白，想不起来了吗？这肯定能说清楚嘛！“

说到这里，小上官真的已经心火攻心，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套，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他压了压情绪，尽量放缓语气又说：“你们还得继续做摊主们细致的思想工作，让他们说出真话。”

“……”一时间，电话那端没了动静。

小上官火腾一下又上来了，对着电话大声说：“你们查不明白，你们俩谁也不许回来！”

说完，“啪”的一声放下了电话，他的心头却还是乱成一团麻。

后来，线索真的查清，二人在此案最终侦破后又立了功，曾对着小上官偷偷鬼笑，说：“那回你要是不逼呀，这个案子可真就查不清了……”

不过当时，高秀斌和戴华兴却笑不出来。放下电话，心情非常沉重。

两人站在路边合计了一下：“也是，我们就这么回去也不行啊，肯定得挨收拾，这还得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