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番外一

“想好了吗？你真的要离开京城吗？”鹿晗看着那抹白色身影问道。

淡然一笑，“是的。臣弟曾经答应过静姝会带着她一起浪迹天涯，看云卷云舒，看日出日落，看遍山河美景，尝遍天下美食。可是，她从头到尾也不曾属于过我，现在，她也不在了，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完成对她的承诺。更何况，这京城于我而言是一处伤心地，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

“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

叩首，“臣弟谢皇上恩典。”

鹿晗看着鹿筠潇洒的背影，他倒是可以逃离，可他呢？

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便没有可以回头的余地，即使他弄丢了他最爱的人。

天顺三年，大臣们纷纷上书请柬皇上充盈后宫，就在他们以为皇上会像前几次一样大发雷霆时，他却突然答应了。

陈淑妃是皇帝微服私访时遇见的女子，民间都盛传年轻的帝王对她一见钟情。

说来，这陈淑妃刚进宫时不过只是一个贵人，能在一年半的时间内荣升妃位，靠的不仅是她那张酷似林静姝的脸，更是因为她为当今皇上诞下了第一位皇子，而皇上对这个皇子也是极为宠爱，当即便封他为太子。

这日，陈淑妃带着刚满两岁的皇子照例到龙轩宫去看望鹿晗。

当她看到桌上的一个香囊时，眉头微蹙，这香囊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了，颜色也褪了不少，当即便把这香囊扔进了碳火中，想着改天自己再为皇上做一个。

鹿晗刚从大殿与大臣们议事回来，便看到陈淑妃在逗弄着小皇子，走过去捏了捏小孩的脸，对陈淑妃说道，“朕不是说过吗？爱妃就好好地待在未央宫，等朕处理完事务就去找你。这么冷的天，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撒娇，“臣妾想皇上了嘛～”

鹿晗听完点了点她的鼻尖，转身走向书桌，“那等朕处理完这些便随你回去。”

甜甜一笑，“好～”

刚坐下，鹿晗便向左手边一看，那香囊竟不见了！

抬头质问着陈淑妃，“朕方才放在桌上的香囊呢？”

似是没有听出怒意，坦然回答，“臣妾见那香囊有些陈旧，便把它烧了，等改日臣妾再……”

“放肆！谁允许你动朕的东西了！”

“来人！”

苏公公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指着炉子，“快，快去盛水来，把这炉中的火浇灭！”

“是！”

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淑妃，愤怒吼道，“你可知，你烧的是何物吗？那个香囊对朕而言，是世间任何东西都比拟不了的。”

似是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赶紧磕头求饶，哭喊着，“陛下，陛下原谅臣妾一次吧，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一次？！不会有下一次了。”

转身冲着身边的太监吩咐到，“传朕旨意，陈淑妃以下犯下，实乃重罪，但念其为皇室诞下皇长子，将其贬为庶人，逐出皇宫。”

听到这话，陈淑妃登时慌了神，爬上前抱住秦君泽的腿，嘴里一直在求饶，看他毫无所动，拉过身边哭的正凶的小皇子，满面泪水，“陛下，求求您饶过臣妾这一回，小皇子尚且年幼，他不能没有母妃啊！”

看了她一眼，语气坚决，“小皇子朕会交给其他妃子抚养。来人，把陈淑妃拖出去。”

“是！”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儿子，撕心裂肺，“我的阳儿，母妃不能没有你啊！”

小皇子正准备去追自己的母妃，却被自己的父皇紧紧地抱在怀里。

等小皇子被宫人抱走后，鹿晗走到那炉子前，仔细搜寻着香囊的踪迹，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撮用红绳绑着的头发，因为发现得及时，但还是被烧掉了半段。

看着手里的东西，鹿晗愣神。

回忆

“猜猜我是谁？”女子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熟悉。他并没有立刻扒下她的手，而是笑着说道，“是谁呢？哦！我想起来了，是我温良贤淑的王妃，也是我独一无二的蓁蓁，我猜的可准？”

松开了，嗔怪地笑道，“就知道说甜言蜜语。”

拉着女子坐到她的怀里，表情无辜，“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

女子突然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道，“夫君，我想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头发。”

“你要我的头发有何用？”

撒娇，“哎呀，这是个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那你到底给不给我嘛！”

无奈的笑，“给给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有人说过，如果将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的头发用红绳绑在一起，那么他们此生便会永不分离。

鹿晗看着手中的头发，忍不住笑了起来，“蓁蓁，你真狠心，就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给我留下。”

寂静的大殿里，只能听到隐隐的啜泣声。

此生未能相守，是他的过错，亦是他们的错过。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