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把自己包裹住。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细微的交谈声,但她听不清具体是什么内容。
岑福从来都不会深夜来找大人,想必北镇抚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她望向房门处,心上渐渐爬上了几丝担忧。
突然,屋外的交谈声戛然而止,陆绎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今夏大人,北镇抚司……
陆绎无碍。
陆绎默默的走到她身边,再一件一件的替她把衣服穿好。
陆绎夜里冷,别着凉了。
今夏大人……
他越是冷静,她就越担心。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把事儿摆在脸上的人。
陆绎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陆绎温柔的笑了笑。
陆绎我现在马上要出去办一件事儿,你乖乖的在家休息,知道吗?
今夏嗯。
今夏点点头。她从来都不会去怀疑他的能力。
陆绎给她掖了掖被角,正准备转身离开,手腕儿忽然被她抓住了。
今夏大人,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他微微转头,见她的一双眼睛似月光辉映下的碧波,美丽而幽深,心下顿时一软。
陆绎好,早点歇息。
他慢慢俯下了身子,亲吻着她的额头,像是在抚慰。
片刻之后,他便穿上了飞鱼服,匆匆离去。看着他的背影隐匿在夜色之中,今夏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她能理解。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些事,注定没办法在小家与大家中间斡旋。
刚才……
今夏拍了拍脑门儿,觉得脸上似被火烧一般。那会儿若不是岑福来找他了,只怕她早就已经成为某只饿狼的盘中餐了。想到这儿,今夏的脸愈发的红了。
袁今夏啊袁今夏,你想这些事儿做什么?你可是个正面人物啊。
不管了,先睡觉,不然她这思绪不知道又该飞到哪儿去了。
夜深。
她早已入睡。
他回来了,并未出声打搅她。
他撇了几眼桌上的名单,悄悄的走了过去……
处理完那些名单之后,已是拂晓。
还能再歇息一个时辰。
陆绎走到她身前,看着她的睡颜,安心好多,这一夜的疲倦和焦虑早已烟消云散。不管面对多棘手的事儿,也不管前路多艰难,有她常伴身侧,再苦再累也都值得。
以前,他不懂。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世间比功名利禄更重要的是什么。
他轻手轻脚的躺在她身侧,再将她抱进自己怀里。一时间,他也觉得有些好笑。佳人在侧,他却只可看,不能吃。
不过,他记住了。下次,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黎明时分,今夏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的去触摸一旁的床铺,入手冰凉。
难道,大人彻夜未归?
她寻了衣物,带着一脑子的疑问便下了床。还有正事儿没做呢,得赶紧办了。
她穿好衣物后,就在桌前坐下了。将将翻开那些名单,她便怔住了,口中喃喃自语道。
今夏怎……怎么会……
所有的事情都被人帮她安排好了。
今夏一定是大人。
今夏笑逐颜开,一张小脸上皆是幸福与甜蜜。
今夏他也真是,明明自己事情那么多,还要帮着我安排这些事情。
他昨晚一定回来过了。
如此一来,她总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得知他今日不会回来用膳,今夏便招呼厨房做了好些菜给他送过去。
北镇抚司。
岑福大人,我们已经增派人手去查了,目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陆绎人是昨夜逃出去的,想来不会走太远。把范围缩至京城十公里内,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另外,加大排查力度,若有可疑之人定要留个心眼。
岑福是!
岑福应道,随后便有些担忧的询问道。
岑福大人,圣上是怎么裁决此事的?
陆绎人若找得回来,北镇抚司便安然无恙。若找不回来……
陆绎的眼里一片漆黑,似无底的黑洞。
陆绎毕竟,此人关乎大明的安危,北镇抚司又接手监管他,我们难辞其咎。
岑福大人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将那人缉拿归案。
陆绎嗯。
陆绎点点头,随后漫不经心的拿过一份卷宗。
陆绎岑福啊,你现在已经是总旗了,有些事情你可以处理的,就不必问过我的意见。
岑福属下知道了。
岑福好像并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陆绎放下卷宗,没好气的看着岑福。
陆绎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晚上就不必去找我了。你能自己处理的,就先处理着。
岑福有些发懵。
陆绎见他这副模样,甚是恨铁不成钢。但转念一想,又觉着哪里不对,又继续补充道。
陆绎像昨夜的事儿,还是应当提早知会我。事关重大,自然马虎不得。
岑福大人,您一会儿一个说法,我还是不太明白。
陆绎你……
陆绎语塞,真想拿一把榔头把岑福给敲醒。
陆绎我原以为你成了亲,就会开窍一些。
陆绎剜了岑福一眼,吓得他是连退了好几步。他好像懂了。
岑福大人……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属下保证,下次绝对斟酌清楚了再去找您!
岑福感觉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陆绎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只得无奈招手道。
陆绎你先下去吧。
岑福遵命!
陆绎等等!
岑福刚转身,就被陆绎给叫回去了。
陆绎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许告诉旁人。
岑福是……
陆绎还有,这几日京城一定要严防死守。此事,就交于你全权打理。
岑福是……
此刻的岑福也是欲哭无泪。
一失足瘸了腿,再回首又闪了腰。看来,他这回是有得忙了。
刚刚走出来,可怜的岑福就迎面撞上了前来送饭的今夏。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