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我当然不想看到那样的大人啊。
今夏微微一笑,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今夏被仇恨蒙蔽双眼,一辈子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分不清是非对错,是很可怜的。我们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陆绎你放心,我们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绝对不会。
陆绎也笑了。这笑容,如春风拂面,直击人的感官,叫人陶醉。
今夏大人,程塬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陆绎多少得让他吐点东西出来。两面夹击,才是对付人的最好办法。
今夏大人觉得程塬会招吗?
陆绎很难说。不过,只要一个人有软肋,什么都好说了。
这语气,是如此坚定。看来,他是成竹在胸了。
今夏大人这是有法子了?
今夏眨眨眼,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模样。
陆绎打蛇得打七寸。知道他怕什么,担忧什么,才好下手,给人致命一击。
地牢里,阴暗无比,透不过一丝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直冲人的大脑,令人作呕。煤炭在炉子里被烧得通红,“滋滋”作响。鞭挞声此起彼伏,伴着惨烈的叫声,叫人揪心不已。
陆绎把门打开。
锦衣卫是!
陆绎缓缓走入牢房内,冷冷的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的人。这人血肉模糊,额前凌乱的垂着几缕发丝。他虚弱的呼吸着,脸上的血水与汗水混作一团,触目惊心。
陆绎他招了吗?
陆绎问着一旁的锦衣卫。
锦衣卫没有。从昨夜开始,用尽酷刑,一个字都没说。
陆绎好,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锦衣卫遵命!
地牢里恢复了平静。
陆绎巡抚大人,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程塬陆绎,你也就这点儿手段。
程塬倔强的昂起了头,眼里尽是不屑。
陆绎那你可想错了,锦衣卫最不缺磨人的法子。
陆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从炉子里夹起一块木炭,不慌不忙的说道。
陆绎这地牢里的刑具可比诏狱的少多了。不过,也够撬开人的嘴了。
程塬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你?
陆绎程大人,做人还是不要太自负的好。
陆绎嗤笑道。
陆绎多给自己留条后路。
程塬陆绎,运河上的那把火,是你放的吧。
陆绎程大人真聪明。不如,你再猜猜我接下来会做什么。
程塬我不管你会做什么,反正我就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程塬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痴狂,那么的不知天高地厚。
陆绎是块硬骨头,但是,在我面前,你这招行不通。
陆绎步步逼近程塬,手里的烙铁还冒着烟。
陆绎程大人于两年前升任杭州巡抚,至今未娶妻,对吧?
闻言,程塬的脸色霎那间就变了,眼里透着惊恐。
陆绎据我所知,你早已有一房外室,那人是楼的姑娘。一年前,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母子二人被你安排在城外。
程塬瞠目结舌,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陆绎你因为她的身份,而不能娶她。所以,你心怀愧疚,为她置办了一份家业。这几年来,你收受贿赂,也是为了他们母子二人。为了不牵连他们,你防着东瀛人,从未让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陆绎慢条斯理的说着。
程塬你……你怎么会……
程塬犹如晴天霹雳,只觉得心像是被撕开了一个裂缝。这个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撕心裂肺的疼……
陆绎我怎么会知道,对吧?
陆绎笑了笑,眼神阴鸷,叫人顿生寒意。
陆绎锦衣卫的办案能力,想必程大人也是有所耳闻的。这天下,就没有锦衣卫探不到的消息。
程塬你别伤害他们!
程塬的眼里燃着熊熊的怒火,额间青筋暴起。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掉锁链的束缚。
陆绎这可由不得你。
陆绎转过身,缓缓离去,冷冷的扔下一句话。
陆绎程大人还是好好儿想想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保得他们的性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好了,就把供词给写了吧。
是夜,微风习习,卷走了连日的闷热。
今夏大人不会真的要对程塬那外室下手吧。
陆绎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陆绎浅尝一口清茶,悠悠道。
陆绎我已经派人看住他们了,地牢里那番话不过是想逼他一把而已。再者,此事终究与他们母子二人无关,实在不必牵连无辜的人。
今夏我就知道大人不会那么狠心的。
今夏欣慰的笑了笑,转而问道。
今夏大人真觉得程塬的供词有用?
陆绎自然是无用。
今夏那你……
陆绎诛人首先得诛心,敌人乱了心智,才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