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菱告诉今夏媚药的事情后,她这一天都是忧心忡忡的。大人一大早上就出了门,什么也没交代。师傅和大杨忙着联络乌安帮,似乎在秘密安排着某件事。整个驿站就只剩下她,林菱和丐叔了。
江南烟雨,万物润泽。就连这夜,都被细雨所包围。远处,点点微光。除去这细小的雨声,一切都如此的寂静。
今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这么晚了,大人怎么还不回来?
这漫漫长夜,该如何度过啊。
“叩叩。”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今夏谁?
岑福夫人,是我。
今夏岑福?
今夏将鞋袜穿好,起身去开门。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很是急切。
门开了,只见岑福身着黑衣,全身湿漉漉的,背上趴着一人。这人也是一身黑衣,额前垂着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光线实在是太昏暗了,今夏不得不将身子向前倾斜,讲他的发丝全部扒开,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今夏大人!
今夏惊呼道,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
今夏发生什么事了?
岑福夫人,先进去再说。
今夏好。
今夏给岑福让出一条路,随后见四下里无人,这才缓缓关上门。
岑福背着陆绎进屋,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准备脱下他身上早已被浸透的黑衣。
今夏我来。
今夏红着眼眶,快步向前,仔细的脱去他的黑衣。他此刻昏迷着,脸上全是细细的雨珠。
黑衣褪下,他的胸口处渗出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衣物。今夏紧咬着下唇,只觉得这红色太刺眼了。她极力忍住泪水,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一点一点的剥开他胸前的衣物。
眼前的一幕,让今夏很是心疼。他胸口上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血肉模糊,还在不停的出着血。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岑福默默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止血粉递给今夏。
他醒了。
陆绎傻瓜,哭什么,只是皮外伤。
他脸色苍白,用尽全力挤出一个微笑。
今夏大人,你忍着点儿。
今夏胡乱的摸了一把泪水,将药粉均匀的撒在他的伤口处。
陆绎微微蹙眉,将所有的痛苦尽数埋藏。
今夏大人,我这就把姨叫来。
陆绎别去!
陆绎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艰难开口道。
陆绎会打草惊蛇的。
今夏大人……
今夏泪眼婆娑,哀求道。
今夏你刚刚淋了雨,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会发炎的。
陆绎听话。
徐晟你去这边,你,还有你,去那边儿。
外面,一阵骚动。 陆绎与岑福对视一眼。岑福心领神会,捡起地上的黑衣,趁着夜色翻窗离开。
陆绎今夏,去灭掉几盏灯,再将我的睡袍拿来。
陆绎吩咐道。
今夏虽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她相信大人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一瞬间,屋内便昏暗了不少。
陆绎艰难的将睡袍套在外面,额头上遍布汗珠。他喘着气,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床铺。
陆绎快躺下。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今夏也顾不上那么多,迅速爬上床。
陆绎把被子拉上来。
今夏照着陆绎的吩咐拉上被褥,将二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今夏大人,你的伤口……
陆绎别说话。
陆绎翻身过去,又不敢太用力,便轻轻压在她身上,小声说道。
陆绎待会儿有人进来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都交给我,知道吗?
今夏嗯。
今夏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便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朝着自己的颈侧掐去,留下一片红痕。
今夏嘶——
今夏都快疼哭了。
陆绎你这是做什么?
陆绎很是心疼的看着她。
今夏大人,做戏如果不做全套,可是会被人发现的。
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抨——”门被撞开了,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闯了进来,呼喝道。
徐晟陆大人,多有得罪了!听闻杭州城里有贼人出没,巡抚大人特地命我前来捉拿。
陆绎你捉拿贼人,干我何事?
隔着一层屏风,这男人看不清床上的全貌。
徐晟有人可是亲眼看见贼人进了这家驿站。陆大人,您为人一向公允,想来也不会阻止我们办事吧。这要是耽误了巡抚大人交代的正事,我们可担待不去啊。
陆绎可是,我现在真的不太方便。
徐晟陆大人这是不方便还是心里有鬼!
那男人不由分说的便绕开屏风,随机整个人都愣住了。
即便屋内很是昏暗,他也能将床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此刻的陆绎正趴在一女子的身上,暧昧之意不言而喻。还有今夏颈侧的红痕,叫这男人顿时羞红了脸。
陆绎怎么,徐副将还有偷窥别人的乐趣?
陆绎转头冷冷的看着徐晟。
徐晟撤!
徐晟转身离去,口中还不忘骂道。
徐晟是哪个兔崽子给我报的信,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陆绎徐副将,回去告诉巡抚大人,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访,好好儿谢过他对我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