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红药，知为谁生(三)

【桥边红药，知为谁生】（三）子虚乌有

四个人御剑而行，到达子虚山顶的时候，已近日暮，乌幽谷中夜雾渐起，晦明难辨，只有几盏长明灯在雾中忽明忽暗的摇曳闪烁，还有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潺潺流水声。

乌幽谷底是一块如同天然镶嵌在此的碧绿宝石般的湖泊，湖心有一小岛。四人御剑直接降落在谷中住处的庭院内，这是一座建在湖心岛上的竹斋，装饰简单却不失韵味，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旁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药材，想来应十分珍贵。

经不住水落的软磨硬泡，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霍心一时心软，答应了带红药回来，一路上却再没有开口与她说过半句话。即使她不是重娆，只是长相相似，他也无法内心毫无波动的面对一张与她一般无二的脸。

三百年了，他恨过她，恨她的欺骗、背叛，藏在心底最深的，却还是悔——后悔当初收她为徒，后悔传她一身术法，后悔对她深信不疑，更后悔爱上她……他是天上地下人人敬仰的霍心上仙，却为她一人几近疯癫，差点堕入魔道……

“红药你看，这儿就是乌幽谷了，你以后就跟我住一起吧……”水落活泼的声音打破了一谷的寂静，霍心回过神，挥了挥右手，霎时整个乌幽谷中灯火辉煌，所有的长明灯一齐被点亮，火苗跃动，似是在迎接主人归来。

“好了，今日也晚了，你们两个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见霍心负手离去，拾初便对两个小姑娘嘱咐了几声，各自回房休息。

“上仙他……一直是住在这谷中吗？”回房间途中，红药忍不住问起水落关于霍心。

水落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自从我和拾初师兄跟随师叔时起，我们就一直是住这儿，至于在这之前师叔一个人在这儿住了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为何称上仙为师叔？难道你师父另有其人？看着不像啊！”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与师叔啊算是以叔侄之名，行师徒之实，左右不过是个称呼嘛，可能是因为师叔他从不收女弟子的缘故吧。”水落扯着哈欠，铺好床铺，准备睡觉。

不收女弟子？红药若有所思，她望向窗外，有月光透过层层薄雾和枝叶洒下一地斑驳，幽幽琴音从霍心所住的小院传来，丝丝缕缕，如泣如诉。他，还没睡吗？还是，睡不着？

缘来万种都相似，缘去千般都不同，想来不过是子虚乌有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