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最忆是故人》

金拔听到这些话，更加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什么无愧于天地，杀人子无异于断人修行！莫说别人，便是许仙之子今日死在他手里，只怕这人对他只恨不多，哪里还会有这般冠冕堂皇的说辞。

忽而，金拔法王又像是捕捉到许仙话里的漏洞，于是狞笑着逼近许仙，“你可当真是装糊涂的高手啊……无愧于天地，你可真好意思说出来！”

“当年水漫金山，整个镇江百姓水深火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可曾听过那些人哀嚎痛哭；可曾听过小孩一声声叫着爹娘；可曾见过浮肿的尸体趴在木板上漂浮的模样？！”

金拔不屑且轻蔑，“这些，可不都是你的好妻子白素贞造成的？”

许仙听完眸色悲痛，灰暗陡然爬上他的双眼，“那件事，哪里能怪得着她。”

这是实话，若不是他轻信谗言，他和白素贞哪里来的那么多误会与分离。

彼时，隐身于一旁的白素贞才抬起的手生生顿住，指间白色的光由强盛转变为微弱，甚至于消散。

那场由她创造的灾难一直是她的噩梦，她曾刻意回避这个问题，清风洞修行数年，她和小青都默契不提这件事。

如今噩梦被挖出，血淋淋地摆在她眼前。

莫说许仙医者仁心，对这件事心痛不已。

连她也一样！她修行千年从未犯下杀生之过，而今一下子害了诸多人命，忍能不愧疚。

“不论是谁的原因，孽终究是造成了！”金拔冷斥，回身又对许仙痛下杀手，“如今，你还敢说自己问心无愧？！哈哈哈哈”

许仙被他那一番话说的当下愣住，已不知用什么语言表达他的情绪，更是忘了对金拔的攻击做出反应。

胡媚娘二人被一番折磨，哪里还有多余的气力去挡下那一招，只是竭力唤着让他小心。

可凡人终究是凡人，肉体凡胎的怎么能抵挡住金拔法王的法术。

以为今天注定会有一场鲜血，胡媚娘吓得闭上眼睛。可半晌过去并没听到许仙的惨叫，反而是法王被打的一声痛呼。

金拔龇牙咧嘴，手腕的疼痛实打实地传入他的脑子。

到底是谁坏我好事？！

金拔怒吼，一双眼睛瞪得越发吓人。

转身的一刹那，他瞧见许仙身前莫名多了一位白衣女子。

这女子容貌绝世身段窈窕，一身白衣竟穿出仙人之姿，就凭方才那一下，金拔只觉得眼前人法力远比他高出许多。

“你是谁？此事似乎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插手。”金拔警戒，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一心只想为他那可怜的儿子报仇，这个仇他已经等了好多年了，不想再等了。

如果这人能走那必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

便放手一搏了！

“呵～”白素贞冷笑，“你要报仇，却不认识仇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白素贞？！金拔愕然，不是说青白二蛇早就被金山寺那和尚打的逃之夭夭了吗？怎么会……

“你就是白素贞！”金拔迟疑片刻，猛然想起什么，又扭头盯着胡媚娘。

当初从李家拿了一副白素贞画像，按照画像上的人给胡媚娘重新换了一副皮囊，却是没想到许仙手艺有些差，竟然没能完全还原白素贞的模样，以致此刻认不出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