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发现老婆子不正常的第二天掌柜的就想让白苇逸给她看看，但她不乐意往保和堂跑，说：“我闻不惯药味，一闻啊就恶心想吐。”遂连忙拒绝，说什么也不去。

掌柜的瞧她说话正常没有颠三倒四，倒也依了她，谁知这几天夜里连续神神叨叨，扰的他清梦了无，眼底全剩乌黑淤青。

说完这些，白苇逸表示明白，鬼神一事在他以前看来简直荒诞，然而走进钱塘接触了许白夫妇后，才晓得那些东西远没那么荒谬是真实存在，只不过他运气好，闯荡江湖多年没遇上罢了。

现在想想折损在他手里的人命不在少数，若人人都化成牛鬼神蛇来找他报仇，怕是九条命也不够他玩。然而掌柜说他那夫人是中邪不是生病，且按他描述他家夫人也只有在夜间才神智不清醒，做出些违背常理的事，白天别无异样。

“要不……我晚上守在你家门外帮你看看？”白苇逸试探道，掌柜一听脸上喜色明显，点头称赞：“那必然是极好，有劳白公子。”

夜间，白苇逸拖着吴雨裳守在门外，四野合阖鸦青寂静，木篱笆的门半开半掩显然是主人家足够信任外边人。“阿裳，困了吗？”靠在篱墙边，白苇逸瞧了眼打哈欠的人。

下午他好说歹说才把阿裳带过来，一边打感情牌，说掌柜年岁大了，咱们作为小辈能帮就帮一点儿，又不是什么大事，一边又用激将法刺激她，说她该不是害怕吧。自顾自言道：“也是，你是一个姑娘家，害怕也正常。”

阿裳生性骄傲，往严重处说还有些自负。不论是当年威名赫赫的红衣鬼刹，还是现在偏安一隅名不经传的打杂丫头，她那颗生来骄矜不服气的心脏早就注定她的一举一动。

这不，擦抹柜台的帕子一扔，明眸闪过怒气，“谁说不敢？去便去！”

如此，才被哄到掌柜家门外看守。事后想起孤傲的阿裳姑娘不禁恼恨自己嘴快脑子笨，不过他一张嘴说罢了，何苦诓了自己陪他在外面吹冷风。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明白自己一直都没有放下，都没有改变那颗争强好胜的心。

“守着就好好守着，何故掰扯这些旁的。”她目不斜视，故意把眼睛瞪的极大，仿佛在证明方才白苇逸说的都是胡话，什么困顿瞌睡，在她这儿根本不存在。

白苇逸了解她，知她在赌气罢。这会儿刚想再补两句，耳力灵敏的他瞬间察觉不对劲，熄了那些不端正的心思，打起十二分精神环顾四周。

风中瑟瑟，槲叶一片又一片轻轻落下，像是夜中精灵悄然无息踏着一路静谧飘过来。吴雨裳拔出左手准备好的剑，夜色中泠泠寒光照射，尖锐锋利的剑气凝在一点，躺在阿裳手中蓄势待发。

“果然有古怪。”阿裳声音低微，她不确定身边人有没有听到，待侧目凝视，白苇逸认同似的点头，然而脸却没有转过来。他做事一向认真沉稳，便是未知面前也可以做到稳如泰山不动分毫。

吴雨裳收回目光，不眷恋控制自己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