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至此，吴予裳的心事告一段落。

“许大夫，许大夫。”拨开围着的人，大娘扯着年轻姑娘的手，卯足了劲儿地往里头挤，旁边的人被她推搡着，原本病家因为生了病就心浮气躁，这会子又遭人无礼对待，越发气结，更加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啐道：“潘大嫂，你又不是家里死了人至于这么忙忙慌慌的吗？”

“赶着投胎也得分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吧。”他的嘴下也不留情，一通话说下来臊的潘大嫂满脸通红，“呸，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娘就是有急事了怎么着，碍着你了！”

“娘，别说了。”姑娘难堪，扯着潘大嫂的袖子哀求，本来她这病就难以启齿，这会子又跟人起了冲突，简直羞死。“你个不争气的，该你受婆家欺负的，被人骂了屁都不敢放一个，拿你什么用？”

这人狠起来连自己女儿都骂，旁的人也都习惯了，许仙为人诊脉时听到吵嚷，引着出来见上一见，原来之前在街上逮住他们说话的大嫂。

“莫要伤了和气，莫要伤了和气。”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儿是许仙的地盘，病家们看东家都来了，自动退去一边，乖乖等着许仙忙完这一个。许仙感激大家对他的照拂，微行了一个礼，转头又看向挑起争执的人，问：“潘大嫂您这是？”

“您忘了？”她的嗓门大，惊叫一声，“我之前和您说过要带我女儿来找你们看病的。”她脸色垮了下去，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许仙会忘了这一茬，眼见她又要开口，许仙直言，“怎么会忘记呢，我是问您家姑娘哪里不舒服了。”

“对症下药嘛。”

潘大嫂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也就闭口不闹了。许仙静静等着她的下文，抽空瞥了一眼她身边的姑娘，那姑娘挽了一个妇人发髻，应是新妇，生的倒也不错，此番怯生生的，头也不敢多抬一下。

潘大嫂有顾忌，横扫一眼旁边，那些女人们自然懒得理她，依次偏过头去，有嘴碎的婆子大不了嘟囔一句，因她的神情看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反正都听的不清楚。

许仙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妇科疾病，于是将人引入后室，“若有不便还可以与我家娘子说，她的医术比我高明。”一边走一边说，潘大嫂默默应了一句，此后在无后话。

里头的房间就要比外面安静多了，檀木制成的架子桌子摆置的有条不紊，肉眼所见之处都是干干净净不然一分纤尘，几人尚在门口就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香味。它不像一贯的香囊香包之类的冲人鼻子，只是平平淡淡的，煞是好闻。

“许大夫这儿一看就是有一位贤淑温良的妻子悉心布置过的。”年轻姑娘赞许，脸上挂起甜甜的笑容。

这时候许仙心里莫不得意，每每听到有人夸赞他家娘子，他就高兴的不得了，即便如此，嘴上还是说道：“姑娘说笑了。”

“官人？你怎么进来了？”珠花帘子掀开，白素贞优雅从容地走了过来，许仙迎上去，“这位姑娘身上不爽，我也不方便多打听，想到娘子医术超群自然免不得要来叨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