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正想着法子，忽闻门外传来敲门声，二人同时抬头，夫妻间的默契不言而喻。白素贞从窗户的位置走去，回头恰巧对上许仙的眼神，那厢轻咳两声，又迅速低了头，只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哼！她微笑着，显然并不把许仙的生气放在心上。夜灯燃起，火花已经被门缝侵入的风湮灭了气势，她尚担心门外的人受了风寒，想尽快把那人带去房间，然而开门时却不见半个人影。

雨丝丝凉凉，白素贞衣衫单薄，不由的缩了缩身子。她踏出一方领地，站在外侧的拦杆旁左右环顾，并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阖了眼猜测：难道是敲错了门？

她退回房屋时许仙已经起身准备出门看看了。

谁道白素贞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

才行一二步，恰巧白素贞进门，“官人怎么坐不住了？”银铃似的笑声从她口中溢出，连空气都柔和了几分。

许仙总算是绷不住了，也跟着她傻笑起来，也许这时候他们二人心中都在念着彼此傻傻的行径罢。然而刹那间，一根箭矢突然飞来，斩断屋檐下连绵下坠的雨珠，见它气势凶狠江潮决堤，冲着的是白素贞的后脑勺。

这只箭矢变化无常，蓝翼的羽散开又各自成了细密的针，竟没想到还有后招！“娘子小心！”许仙脑中空白了一瞬，将将反应过来想要拉住娘子的手将人抱过来。

然而白娘娘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箭羽划破风声的那一刻，她的神经就已经紧绷起来，彼时近在耳边的狠厉促使她不得不反击。前方是许仙，若她直接闪开受伤的定然是官人，故而白素贞做了他想做的事。

借着半掩的门，白素贞拉过对方的手，往一侧翻过去，许仙在这惊心动魄中体验着‘人生’的大起大落，扑腾的速度领军神经的刺激，让他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什么人！”白素贞起身，拍拍素裙上的灰尘，眼神里的温柔全部覆灭，取而代之的是身处高位的睥睨与锐利。

夜中除却泠泠水声，再没有别的动静，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梦一场。白素贞可不信这个邪，有没有人作妖她还不清楚？她凝气屏息，踩着云步飘然而去，后面的许仙才想出声劝阻，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此刻出声不正是暴露了娘子的行踪！不若我紧盯着，免生意外。

打定主意后，许仙亦步亦趋，双眼一刻钟也没有离开过白素贞。

她小心翼翼，五识放去送来箭矢的方向，可惜除了一点点瘴气余孽哪还有什么东西呢。莫不是看见没有得手，所以逃走了？白素贞估测，悬挂的心还未放下，一声轻轻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毫无征兆的闯入。

白素贞心底冷笑，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慢慢逼近长廊杂物处。一声惊雷打破沉寂，白素贞运动灵力破碎旧物，里头的人生生曝露在她的眼底。

长剑抵住那人的喉咙，对方不思悔改，仍然挑衅。她读懂了那人口里的话，愈发气恼，随后跟来的许仙原本欢喜着奸人被捕，可看清对方的脸后整个人也变得沉重起来。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