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鹿盯着他们，他们也回望着它，青儿总觉得两个人直勾勾看着它的模样有些傻，忍不住开口说话，让人看起来没那么呆。“姐姐，它好像审视我们。”

说了一句不着调的废话。

白素贞微笑，伸出手朝它招了下，夫诸嗤笑，她的原意是想嘲笑白素贞来着，然而话还没说出口那只丢人现眼的鹿就哒哒地赶着上前。

“没出息！真丢脸！”夫诸痛骂，小鹿头也不回，它莫名的对白素贞有好感，虽是兽类却也心思清明，人好人坏它一眼就能辩出。

白素贞蹲下身，任由小鹿靠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你知道怎么去苍梧山吗？”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白素贞拍拍它的头，认真道。

神鹿垂头，后边的夫诸本来是抄着手看好戏的，她倒想知道这小鹿为啥死乞白赖地黏着白素贞，然而白素贞单刀直入，直接开口真真是一点铺垫都没有。她虽然惊愕，却也不妨碍 拎起耳朵仔细听着。

至于边上的小青，自然是白素贞做啥都毫无条件的跟着，听着她的问题，也着急忙慌地看着垂头的小鹿。

神鹿琉璃似的鹿角突然展出灯明，在日光下与上头的林叶相得益彰，像有一种吸引，枝头上丝缕的绿意被剥离，皆融汇于小鹿放出的明亮中。两种光明的杂糅变得奇妙，随后如蚕吐丝似的，簇枝成为连接处，逐渐修成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这？！”白素贞惊呼。

夫诸揉了揉眼睛，“这是你新学的？”她在这儿待了那么多年，从来没看见小鹿用这招术。小鹿呦呦几声，灵动的眼珠竟然黑瞳翻去一半，给了夫诸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一会儿那东西织就的差不多了，留了个一人宽的口，三人不解其意，小鹿侧脸往口的方向甩了两下，意思明显。

白素贞和小青拉着夫诸进去，里头空间还算宽阔，青蓝的罩子开始变得稀薄，颜色也愈加透亮，小鹿咧嘴，丹口吐出一粒湛蓝的珠子，它发号施令珠子自然而然悬挂在他们头顶，散出巨大的威力。

“这是送我们去苍梧山？”青儿发出疑问，她有点不信那只鹿有这么大的本事。夫诸点头，纵然她也一知半解，可对小鹿就是无条件的信任，“你瞧着吧，它本事大着呢。”

光罩升高，颜色淡然，白素贞只觉离九重天咫尺之距，隐约中可见底下的神鹿高昂着头对她们鸣喊，然而刹那之后眼中白茫茫一片，恍若失明了般。

灵台恢复时，白素贞已经端站在地上，眼睛一时间受不了强光的刺激，抬袖挡了一二。须臾后，只见漫山遍野的蓬蒿足有半人之高，枯黄杆叶因风的打击发出沙沙的声音。

除却蓬蒿的蓬勃，远方生长着大片的梧桐树，下端被蓬蒿挡去，只露了半截枝干。然而不晓的缘由，黝黑的枝干上没有丁点新绿的芽，皆是枯枝败叶。

脚下的黄土裂开，伸手捧了一抔却又分明湿润，全然不似烈日曝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