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胡搅蛮缠

病家哀嚎，脸上有几处化脓的地方在这几天持续溃烂，发出阵阵腥臭。许仙为一人拯治的认真，手中拿着一把小型的刀具，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眼前人的手臂上化脓的地方已成一块腐肉，若不剔除极有可能会感染。

“你坚持住，很快的。”他吸了口气，狠了狠心，刀尖冒着冷青色的寒光，一个瞬间便钻入了人的皮肉，刀口搅和血肉的嘶嘶声在无限沉默中持续放大，那人痛苦的哀嚎着，表情接近狰狞。

再看许仙，也是一头的大汗。

他听不得这样惨烈的嚎叫，心里觉得十分难过。人之一生，生老病死乃至轮回，少不得要吃些苦头，可若是痛而不死，病而无救，那不是更加悲哉？

忽而，馨香之气充沛到许仙的世界，把他的神魂拉出思绪的无常，抬眼一看竟是白素贞捏着手帕为他擦拭额上的汗水。她眼中含带着鼓励，于无声中全力支持许仙。

许仙会心一笑，神色放松，手中的尖刀不会受对方嚎叫的影响，刹那间如有神助。一个插曲结束后，他们又紧接着治疗其他人，白素贞受他的影响，也拿起小刀。

一时间药堂里哀嚎四起，成了钱塘最诡异的光景。掌柜见缝插针的打下手，例如白素贞停下就给白素贞送茶，许仙停下就给许仙送茶，反复如此乐此不疲。

掌柜的在施针把脉方面帮不了忙，中途和几个小厮窃窃私语，随后开玩笑般传话给许仙夫妇，说道：那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儿欺负人呢。

经他一提点，许仙白素贞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手中尖刀，指上染血，加之病人哀嚎的苦叫，的确有点相像。

“官人，里间有药，你将它分给他们吧，回头我再与你细说这病情。”白素贞附在许仙耳边轻言，许仙点点头，转身进去。

钱塘街上没有几个人，大都躲在家里，以免血尸瘟疫沾染上身。保和堂外的古树遮天蔽日，树影斑驳葱葱茏茏。彼时，粗大的树干后畏畏缩缩地藏着一个人。

那人带了个压耳帽，身材矮小粗胖，蹲在那儿像个冬瓜，他穿的灰扑扑的，蹲在树后也不大容易被人发现。此刻，他那双老鼠一样的眼睛冒着精光，定定盯着保和堂里的动向。

保和堂熙熙攘攘，病家哀痛声不绝如缕，等到吃了许仙分发的药丸后都平静了不少，不像之前叫的那么大声。掌柜直称夫妇二人医术高超，百姓积德，至于那些空口污蔑白素贞的人都是瞎了眼。

一番话下来听的白素贞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哪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之前那个不怎么服气的姑娘跳出来，阴阳怪气道：“积了阴德吧。”白素贞蹙眉，似乎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这位“姑娘”。

许仙认出，这姑娘果然是前段时间朝他探听白素贞消息的人，今凭空出现在他们保和堂，还对他家娘子言语不善，所以他对她自然也没好气。

“我看姑娘的模样也不像是受了寒，你瞧瞧我这保和堂的病家，哪有像姑娘这样活蹦乱跳的。”许仙漫不经心，捋顺自己的袖子，气的对面直跺脚。

“你！”

那姑娘能言善道，却被逼的说不出一句话，白素贞看着自己威风凛凛的相公，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忽然间，白素贞笑意敛去，移形换位迅速朝外边奔去，速度之快令许仙和那姑娘咋舌。

“好你个白素贞！”姑娘跺脚，眸光阴郁，也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