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梦境
“Eos，你真的想好了？”
Hades虚空划出一道裂缝，团团黑雾从里面钻出，缓缓笼罩许墨的身躯。
“嗯。”
我轻声应了应，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庞上。
点点微光勾勒出许墨雕塑般的侧颜，他眉角微弯，似乎正经历一场美梦。
片刻后，我不舍地退开一步，嘴角咧出一抹微笑：
“Hades，我以为你的evol只会让人做噩梦。”
Hades挑了挑眉，无奈地道：
“Eos，你要去的话，最好动作快点。”
我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你的梦境很容易解开么？”
Hades收起目光中的戏谑，复杂地望向地上阖眼沉睡的许墨。
“对于其他人，我有把握让他们一直沉浸在梦里。”
顿了顿，他竟然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对于Ares，我没有一丝把握。甚至觉得，我的使徒骗不到他。”
骗Ares的使徒么......难道是我的样子？
我微微一愣，脑海下意识闪过几个游戏中的片段，随即小声道：
“Hades，请你编造一个极光之约的梦境。这个，应该能暂时拖住他。”
Hades略微沉思后，微微颔首：
“极光么，可以，有具体的地点吗？”
转身迅速离开了暗室，我的声音在长廊中缓缓回荡：
“地点就定在我的世界，阿拉斯加的Fairbanks小镇，谢了。”
急匆匆地走到暗道出口，我忽地停下脚步，轻声笑了笑。
这样的话，希望能多拖延一些时间。
毕竟是我们曾经的约定。
虽然过于贪得无厌，但我还是很期待这个梦境，变为现实的那一天。
“喂，Eos。”
正思索着该往哪个方向去，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线悄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撇过头，Nyx正笑盈盈地看着我，手上熟练地把玩着与Mono同款的小刀。
淡淡地扯出一丝笑，我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带起些许急切：
“Nyx，带我去守擂。”
听到我的话语，Nyx收起小刀，琥珀色的瞳孔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这么着急，你是要代替Ares与我完成交易么？”
果然。
“嗯，完成任务，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我垂下眼帘，右耳习惯性动了动。
“任务？你知道Ares的目标，其实是我么？”
什么，居然不是完成游戏。
望着我微微惊讶的神情，Nyx顿了顿：
“Eos，你要清楚。任务目标既然是我，同时也意味着是你。”
又是我么。
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变得沉默不语。
“不过，我只想得到‘湮灭之光’的‘钥匙’。之后自己会如何，无所谓。”
Nyx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渴望。
察觉到她变化的神情，我不禁皱了皱眉：
“‘钥匙’是指游戏冠军的奖励么？这个东西，对你来说似乎很重要。”
直觉来看，这次的任务恐怕没那么简单。但为了许墨，总要尝试一下。
现在的自己，不想看到他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了。
“嗯，这个你之后就会明白了。走吧，‘湮灭之光’这个游戏，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Nyx收回变化的表情，期待地与我四目相对。
照镜子般望着Nyx的脸庞，我不禁勾了勾嘴角，原本平静的心绪似乎也被她所感染，迸发出莫名的兴奋：
“好。”
不得不说，自己确实期待很久了。
期待一个位于相对时空，秩序完全颠倒的世界，与它所带来的惊喜。
手伸进内袋，正准备掏出Mono把玩，我不小心触碰到Iridescent的笔身。
丝丝微凉顺着我的指尖，如一股电流般冲入脑海，悄然冲散那股未知的兴奋感。
对了，一定要保持清醒。
跟着Nyx的步伐来到擂台，我怔怔地打量起整座场地，目光最终聚焦于场中巨大的铁笼。
绝佳的艺术品。
空气中涌动着浓烈的血腥，我眼神微眯，浑身热血沸腾。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Eos，欢迎来到‘湮灭之光’。”
Nyx看着我兴奋的神情，神秘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在这里，获胜的唯一方式便是一直守擂，直到没有任何一人攻擂即可。”
听着Nyx的介绍，我点了点头。缓缓转动着指间的Mono，慢慢向空无一人的铁笼走去：
“守擂的地方，是那里。”
Nyx目光复杂地盯着不远处的背影，声音流露出些许忧虑的情绪：
“上一场Ares和上届冠军Erebus打成平局，直到现在都没人成为新的守擂者。Eos，你真的要去吗？”
迎着铁笼倒刺反射的点点光亮，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脱下风衣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一旁：
“嗯，我会带着‘钥匙’回来的。”
“咔咔”两声，活动了一下微微发酸的身躯，我阖了阖眼。
再次睁开时，悄然涌出几股亢奋的光芒。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好了。
【梦境】
点点光亮静静洒在许墨微阖的双眸，感受到身侧细微的触碰，他缓缓睁开眼。
女孩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她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樱唇微微上翘，似乎带着不满：
“Ares，你醒啦？”
许墨迟疑片刻，还是习惯性将手抚上她脑袋，轻轻揉了揉：
“你......”
女孩蹭了蹭他的手心，声音甚至出现一抹少有的撒娇：
“Ares，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出去玩吧。”
许墨怔了怔神，片刻后，他收回手抵上自己的前额，眼神微凝。
“任务......完成了？”
“嗯嗯，我们已经回到B.S了，Boss说我们有几天休假。”
慢慢拱着身子，女孩努力地依偎在他怀里，继续道：
“不如，我们去实现‘极光之约’吧。你说过的，去阿拉斯加的Fairbanks看极光。”
听到‘极光之约’这四个字，许墨眼中的疑惑逐渐消散，宠溺地笑了笑：
“好。”
听到他的答复，女孩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迅速换好她日常的运动装。
“Ares，快点，走啦走啦。”
她牵起许墨的手左右摇晃，小鹿般纯澈的目光中，闪动着期待的神情。
许墨垂下眼帘，轻握起女孩的手望向掌心：
那里完好无损。
下一瞬，脑海里涌现出许多模糊的场景，他不禁皱了皱眉。
他看到自己被铁链束缚住身躯，面前的女孩带着温柔的笑，微凉的前额与自己的相抵。
“许墨，你看看，我是谁。”
女孩的嗓音微微发抖，又转过身猛地划伤手，掌心顿时涌出潺潺鲜血。紧接着，她 转回身用布满血液的双手依次抚上铁链，回溯掉自己身上的桎梏......
再往后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呃。”
许墨猛地甩开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拇指与食指，不断按揉眉心：
“你......不是她。”
面前的女孩愣了愣，嘴角扯出一丝尴尬的笑：
“Ares，你是不是太累了，那我们今天休息——”
许墨淡淡地勾了勾嘴角，站起身一把扼住她的脖颈，死死抵在墙上：
“Hades，出来。”
他冰冷的嗓音不带有一丝温度，整座空间随着他愈发强烈的威压，竟发出一阵抖动。
墙角一片阴影处，Hades的身影缓缓浮现，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唉，我就知道行不通。”
许墨手掌猛地发力，面前的女孩顿时化为数块碎片，逐渐消散。
他转过身，幽紫的瞳孔微微发亮，带着少有的愤怒的情绪，甚至是杀意：
“072，在哪里。”
还未等Hades答复，下一秒，许墨的眼中迸发出暗芒，左手猛地一挥。
整片空间随之坍塌，变为原本的暗室。
“果然不愧是Ares。”
Hades倚着墙，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
“不过，时间应该差不多。”
一边说着，Hades一边掏出视讯器瞟了一眼时间。
原本就遍体鳞伤的许墨，又加上之后的翻云覆雨，难得睡了一次好觉。
虽然在陷入梦境后很快清醒，但距离Eos离开，已经过了3个小时。
许墨看着自己接近康复的身躯，表情愈发的凝重。
“Hades，你，很好。”
抑制住自身越来越沉重的喘息，许墨从兜里掏出一颗药吞下。
又狠狠地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Hades，便转身离去。
男人急促的脚步在长廊中不断回响，赤裸裸地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Ares，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
Hades瞥了瞥许墨离去的背影，严肃的声音断断续续回荡在暗道：
“人类的进化和历史，都是踏在同类的尸骸和血液上继续前进的。”
下一秒，淡漠的声线带着一如既往的坚定，随着许墨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走廊尽头：
“唯独她，不可以。”
那是自己穷尽一生，也要守护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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