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任务
听到我郑重其事的答复，许墨轻轻地将手掌覆于手背，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尤其是，为了我。”
许墨摩挲着我手腕处的绷带，瞳孔不由地浮出一片痛苦， 每一处伤口似乎都在无声诉说他的无能。
我抿了抿嘴唇，慢慢抽回手，在许墨的前额轻轻弹了一下：
“反弹。”
嬉皮笑脸地说完这个词，我望着他懵懵的神情，笑得更开心了：
“同样的话，反弹给你，我们就算扯平了。”
心底荡起叹息，我不禁回想起游戏中的点滴。 以及在现实世界中遇到许墨之后，他受的那些伤。
怎么可能扯得平，哪怕穷尽一生，也只能略及一二罢了。
“所以Ares，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我的evol可是很厉害的。”
微微调整思绪，我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的答复。如果他答应，我似乎就可以留在他的记忆里了。
“傻瓜，先睡觉吧。”
许墨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却没回答问题。
“哦......”
我慢吞吞地挪回床的另一边，手却重新抓上许墨的尾指，轻轻扯了扯。
“嗯？怎么了？”
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观察女孩的举动。
“一起......”
眼前人罂红的小唇嘟囔着，耳尖已然红得发烫。
许墨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什么？”
半晌，女孩猛地把头闷进被窝，满脸通红地大喊出声：
“一起睡！”
许墨得逞般轻声一笑，慢条斯理地躺上床：
“好。”
拉开被窝，许墨用双手轻轻捧住我的脸：
“下次说的时候，记得大声点。你说的话，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他宽厚的手掌散发的阵阵凉意，与我火烧似地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钻进他的怀里，默默点了点头。
“你似乎很容易害羞？”
许墨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我的耳尖。 我又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
大哥，肯定句就行了，为什么每次都要用疑问句。
“我很喜欢。”
听着他认真的语气，我脑海里灵光一闪。 便抓了抓脑袋，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 身后的许墨微微一愣，下一秒，我的声音幽幽的传入他的耳朵。
“唉，你只喜欢我害羞的样子。 可你的每一个样子，我都很喜欢。”
我偷偷撇过头，打量着他呆萌的神情，莞尔一笑。
“嗯......包括现在的样子？”
回过神，许墨忽地翻过身，将我压在他身下不得动弹。
感受到熟悉的炙热，一抹红晕迅速爬上我的脸颊：
“Ares，伤者为大。”
简直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嗯，说的有道理，这里可是有两名伤者。”
许墨松开束缚，重新躺回我身边。
“不过，关于谁‘大’的答案，似乎已经很明了了。”
他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回荡于耳畔，我却无心欣赏，只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看着面红耳赤的我，许墨笑着揉了揉她的碎发：
“傻瓜，不逗你了，睡吧，晚安。”
“哦......晚安。”
我转回身抱住男人的手臂，嗅着好闻又令人安心的气息，意识慢慢陷入沉睡。
收到了你的晚安，想必今晚的好梦，大概也会与你有关。
许墨默默注视着女孩陷入梦乡，眼神渐渐变得淡然无波。
“Ares......许墨......”
忽地捕捉到女孩的轻声呢喃，许墨挑了挑眉，俯下身轻轻凑向她耳畔：
“我在，怎么了？”
沉稳的嗓音回荡在女孩的脑海，却并未唤醒她沉睡的意识。
“傻......子。”
“......”
许墨满脸黑线，无奈地笑了笑。 耐心地等到女孩开始打起小呼噜，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
“乖，等我回来。”
女孩皱着眉，半应不应地“嗯”了一声。 见状，许墨又轻轻抚平她眉间的皱痕，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
穿戴整齐后，许墨摸索到口袋里的Iridescent，不由地叹了口气。 他走向衣柜，找出属于女孩的灰色风衣，将手中的笔和风衣内袋里的小刀换了换。 许墨摩挲着小刀上的刻痕，淡然无波的瞳孔里浮出一抹温柔，喃喃自语：
“送出去的东西，就不要还回来了。”
半晌，他望了望床上熟睡的女孩，嘴角露出一抹轻笑，轻轻带上了门。
“Boss。”
昏暗的办公室内，许墨，或者说Ares，将右手附于胸前。 办公桌前的男人微微颔首，眼神瞥了瞥站在面前的Ares。
“Ares，这么晚了，什么事。”
Boss阴冷的声线不带有一丝温度，丝丝威压充斥着整个房间。
“实验体072的实验，为什么直接进行了最后阶段的激化。”
Ares淡漠的声线透着显而易见的质问，Boss不禁皱了皱眉：
“实验体072的evol特殊，况且，激化实验很成功，不是么？”
Boss将电子屏上的记录转向Ares，两个分屏上分别播放着女孩痛苦的挣扎，以及她血液对小鼠产生的变化。
Ares原本淡然的神情出现一丝松动，右手的尾指微微抽动。
“实验结果虽然成功，但未免操之过急。”
“Ares，你想说什么。”
听着Ares的质问，Boss的面色浮现出明显的不快。
“我认为，实验体072的evol回溯目前并不稳定，不能进行高频率的激化实验。况且——”
Boss挥了挥手，打断了Ares说的话。
“Ares，你要清楚，如果不是实验体072的自愿，现在的你应该是什么样子。”
凌厉的鹰目扫过Ares的身躯，仿佛在打量一具略有残缺的实验品。
许墨不禁地回想起，儿时的他站在实验台边，一边递着不同型号的手术刀，一边淡漠地欣赏着台上翻滚嘶吼的实验体。
如果不是女孩的交易，现在的他，或许早已摒弃为众多实验体之一。
“况且，实验体072的基因与Queen的序列仅有一组不同。 假设后续实验成功，加以利用她的evol，人类进化实验的成功指日可待。”
Boss一边说着，眸中不可避免地燃起野心的火焰。
Black Swan组织这么多年，跨越了无数不同的维度空间与时间轴，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更好的进化。
“她不是Queen。”
回想起往日的点滴，以及女孩特有的半边色彩，许墨违心地阖了阖眼。
“的确，072所处的世界与Queen的世界只是时间轴的不同，但二者基因序列却出现了变异。 且072变异的新evol回溯，与Queen的预知进化近乎完全相反，很有趣不是么？”
Boss的语速少有的发生变化，频率的增加带出兴奋，许墨却深深皱起了眉：
“Boss，实验体072的身体情况，不能再接受频率过高的激化实验。”
他严肃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声音中带着绝对化的肯定。
“Ares，你可以回去做准备了，有新任务。”
Boss不耐烦地打断了话题，顿了顿，他继续道：
“本来是打算072实验结束后，安排给她的。你如此执着于延缓她的实验，不如你先去好了。”
许墨微微颔首，声音有些许迟疑：
“为什么实验体会有任务？”
办公桌前的男人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手指在面前的文件夹上轻轻敲了敲。 文件夹里夹着一张新的档案，上面标注着数字“13”与实验体072的编号，但姓名处却是一片空白。
“之后便会知道了，你安心执行任务，我会延缓072的激化实验频率。”
听到这句话，许墨冷淡的神情悄然浮出一抹生动：
“好。”
礼貌地向Boss行完礼，许墨便不再多留，大步走向门口。
“Ares，先去医疗室将右眼视力恢复。之前你与071角斗时被他抓住的弱点，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回想起Ares因右眼视力缺失，而被071找到进攻死角，Boss的声音带出嘲弄的意味。
“嗯。”
许墨淡淡地应了一声，关上门走向医疗室。
“断视神经巩膜腔原位义眼座植入手术已准备，是否开始。”
冰冷的电子音回荡在医疗室，许墨抬手划出电子屏，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一下确认。
“义眼植入后将进行视神经连接手术，是否麻醉。”
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选项，男人第一次感到了犹豫。
许墨忽地回想起第一次在女孩面前吃药，她一本正经的话语:
“但现在的你，可以需要水了。”
低低一笑，他抬起食指点了点绿色的确认键：
“好。”
你之于我，如霖向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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