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养神芝炼成了丹，给润玉服下；从锦觅那收回来的仙寿也回去了，怎么润玉还是不醒？潋华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润玉最后的记忆是在璇玑宫。他刚下朝，一踏入璇玑宫，突然就感觉喉间一股腥甜，紧接着眼前一黑，人事不知。再睁眼，他身处一座破旧，阴冷的宫殿前，飘在半空，身边的宫娥走过，似乎看不见他。

这是，幻境？不，是梦境！润玉很快明白了，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璇玑宫中似乎飘着一股淡淡的香。送喜服的仙娥说是凝梓香，那日彦佑和棠越来过后，香气好像浓了一些。他先前没有在意，现在想来，竟是浮梦香！呵呵，真是他的好弟弟，好侄儿。

润玉很快由惊讶转为平静。中了浮梦香，身不由己，他只能陷在梦境里，不知道邝露他们能不能解了这香。正想着，身体自己飘进了这座宫殿。

“……”在梦里，连身体都控制不住了。润玉低头看去，宫殿破旧，杂草丛生。不远处隐隐有人声传来。润玉看见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女孩坐在一张低矮的椅子上。女孩盯着女子手上的伤：“娘，你很疼吧，我去找药。”

“别去。”女子抱紧了孩子，“娘不疼，涵萱别跑。”她摸了摸怀中孩子的头：“涵萱，别去找药，也别去找人报仇。”

女子很紧张，女孩点点头：“娘，我不出去，您休息一会吧。”得到回复，女子疲倦地闭上眼。润玉清楚地看到刚刚乖巧的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润玉适应能力向来强，陷在这里出不去，他就安静的等。

梦境里的时间流逝很快。润玉知道了那个温柔的女子叫沐素，那个女孩是她的女儿。她叫她涵萱，可宫里的人叫她潋华。

“潋华”一想到这个名字，润玉的头有些疼了。他记得天界，记得璇玑宫，记得邝露，太巳仙人。可一听到潋华的名字，脑中就一片混沌，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润玉又知道了这里是灵宫，沐素曾是灵尊的宠妃，后来被陷害失宠，在冷宫生下了女儿。

沐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永远是笑着的。再多的磨难也不见她落泪，这点，潋华像极了她的母亲。她们在冷宫中生活艰辛，经常有人来找麻烦。沐素总是默默忍下，从不让潋华去报复。可就算这样，有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们。

一杯毒酒，结束了沐素的一生；

一场大火，烧毁了潋华的容颜。

那日，火光漫天，照亮了半边天。润玉看着满身狼狈，从烈火中爬出来的女子，心不受控制的疼起来。他看见女子的眼睛泛出妖异的金色。潋华天生金瞳，沐素用一根发簪掩盖了她的目色，润玉看着那根发簪像是寰谛凤翎。可今天， 凝聚了沐素毕生修为的寰谛凤翎失去了作用，潋华的双眼泛金，又隐隐透出血红。

一片火红的冷宫中，潋华笑了，笑得绝望又释然，她吐出四个字，倒在了地上。

润玉看清了她的口型，那四个字是：血债血偿。他知道，灵宫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