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单元-他的少年心事

一个人要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如果有人拿这问题去问乔楚生，那么他会告诉你，他用了十八个月，高大白皙俊美，坐在那就是一个上海滩富贵窝里长出来的小少爷，站起来则是长腿细腰的风流贵公子。绝不会有人把眼前这个青年与一年半之前那个黑瘦的少年联系到一起，可时间就是这么神奇，或者说白启智就是这么神奇，没人知道她想要打造出一个什么，传统的拳法乔楚生学了，白启智看他感兴趣连西洋拳法也找人来教他，可是若说这是在培养打手的话，那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别说乔楚生学得莫名其妙，旁的人看得更是莫名其妙。

学画画，不拿笔，只学鉴赏，不求精通，只为了把眼睛练得有了神韵。学书法，直接上来就临徽宗的帖子，还不用毛笔，只拿钢笔写，力求在短时间内练出了一手花架子的漂亮字。如若说这些还算正经，那带着乔楚生四下品酒，出入欢场，品鉴各种美人，甚至带着乔楚生抽烟赌博，这些行为可以说是很让人费解了，如若说这是准备把人往纨绔子弟上培养的话，也还不是，白启智私下里教了乔楚生很多江湖规矩、兵法诡道、甚至人心人性的东西，并且在看人看事上对乔楚生的要求极高，白天看到了什么，晚上随机询问，无论事情大小，这人心走向要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一摞纸的永字是少不了的了。

乔楚生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小姑姑其实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小姑姑也不是在教他，她只是尽可能的让他与她心里那个人更像一些而已，可是这些他不敢说出来，不敢问，他害怕如果将一切挑明，他连替身都没得做了，他卑微的只想在她身边，哪怕是当个替身。

……

“管秘书死了，”乔楚生就这么静默的站在白启智身边，听别人汇报着他曾经情敌的结果，心中毫无波澜。

“知道了。”白启智埋首于公文当中，仅仅是抬手朝来汇报的人挥了一下，一条鲜活的生命甚至没换来她的一个眼神。

等手下人走了之后白启智随口问了一句。

“你看我现在没秘书了，我是不是要更忙了啊？”

乔楚生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是想当她的秘书的，他想更多的深入她的生活，包括她的事业，可是同时他也知道，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并不想他走到管秘书的那个职务，她最近给他安排的事都是跟青龙帮有密切关系的，她在为他往青龙帮以后的位置铺路。她总是让他猜人心，可是他却猜不透最想了解的那颗心。

“哎呦，不错哦，学会克制啦，可惜表情还是有点泄漏情绪，下次改进啊。”就在乔楚生大脑飞速运转之时，白启智已经停下了手中的笔，转过头来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看，我给了你喜欢我的资格，可是我不希望你自己给自己弄出一些我讨厌你的理由，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继续努力啊。”白启智对乔楚生的沉默予以了肯定，就像一个老师在肯定她的学生一样，带着疏离也带着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