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单元：他和上海滩第一打手的故事

“她是女的？”乔楚生宁愿相信萨利姆是女的，也想不到阿寿是女的。

老大夫没说什么，但是看着乔楚生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了——那么大一个活人在那摆着呢，我有必要骗你吗？

乔楚生走到昏迷的阿寿身边，想直接伸手扒掉她的裤子看一下，手都伸到裤腰上了，又缩回来了，乔楚生琢磨了一下又把手往上比划了一下，最终也没对阿寿的胸部下手。乔楚生尴尬的收回手，搓了搓自己的嘴角，这事有些难办啊。

……

“醒了？”乔楚生守着伤员坐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幸等阿寿醒了再说吧，阿寿这人江湖上除了下手狠辣之外还没什么别的坏评价，总之，人醒了，能沟通，一切好办。

所以当乔楚生看到阿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的时候，真是别提多高兴了。

看着眼前那双刚刚睁开还带着水雾的眸子，乔楚生把想说的话在嘴里嚼了几下又咽回去了，这双眼睛太干净了。像雨后的天空，像老家汉江平静的水面，唯独不像一个威震上海滩的金牌打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昨晚伤得挺重啊。”乔楚生尽量用着很平静温和的态度说着。看着那双眼睛他说不出什么与利益纠葛有关的话来。

那双眼睛的主人先是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看着乔楚生就开始哭，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淌。

“你别哭啊，你，咱们万事好商量，你别哭啊。”乔楚生这人虽然江湖上腥风血雨动刀子都不带眨下眼睛的，但他还是心软，尤其是见不得女孩子哭。可偏偏眼前这个家伙，还不确定男女呢，还没说怎么回事呢，就先哭起来了，哭得四爷那叫一个手足无措啊。乔楚生原想伸拍拍她的背安抚一下，可看到被剪坏的衣服里透着纱布的样子就又尴尬的收回了手。

半个钟头过去了，乔楚生真心觉得这半个小时比昨天那一晚上都难熬，这也太能哭了，眼睛是和黄浦江连上了吗？

“别哭了好不好，求你了。”乔四爷在滂沱的眼泪面前已经维持不住硬汉的体面了，直接告饶。

“疼。”又绵又软的声音抽噎着说了这一个字。

能不疼吗，那么多伤口呢。乔四爷见着人总算说话了，心里也稍微稳定一些。怪不得都说阿寿沉默寡言呢，就这嗓子，说话跟棉花糖似的，要是说多了，还怎么打架啊，还怎么混江湖啊。

“你还记得怎么伤着的吗？谁动的手？”乔楚生一早就确认过了，杜先生一切如常，所以阿寿身上的伤更是充满疑团了。

“疼～”大约是被乔楚生稍显急迫的样子吓到了，沙发上的病号缩了一下手脚，然后因为牵扯到伤口的缘故，又叫唤了一声。那声音都快软掉乔楚生半边身子了。

“你还记得你是谁不？”乔楚生有些无奈的发问，这人明显就不是正常的状态啊。

病号用浸透了眼泪的眼睛看着他，一脸茫然。乔四爷嘴角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内心已经把毕生所学的脏话都骂上不止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