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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翟兰叶  袁今夏和陆绎     

扬州叹

锦衣之下:流水十年间

另一厢,上官曦自助官府送银回扬州,又因途中寻得她的师弟——谢少帮主谢霄。当初他一走了之,竟一直在这运河上当起了他的侠盗。真不愧是师弟,自幼便是这般虎头虎脑的。就是他这身打扮若是给谢帮主瞧见了,可就说不清了。好不容易劝了这个师弟留下来,可他留下来却是为了救他道上的大哥。原来他在这运河上看上的可是生辰纲!

上官曦劝他还是算了,可他却一门心思哪怕一命换一命也要救他这个大哥。实在是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白白送命。且不说他是乌安帮未来的少主,也是她的师弟,她的未婚夫婿,更何况这人也忒倒霉了,竟然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

这锦衣卫经历大人陆绎年纪轻轻,眼里却透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狠劲。这人要是落在他手上,恐怕是求死无门,谈什么一命换命,这个人是不会和你谈条件,他并不觉得这个人的命能有多值当,端看是不是他所求。

这件事最大的转圜余地便是幸得陆绎有所求。

和他说话并不费劲,不像那个傻子师弟。他赴了上官曦的约,开口便是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也正如上官曦所料,陆绎并不看重此人的性命,他要的是生辰纲。这便好办,若能不得罪锦衣卫就能救出一人,对于师弟,是最好的结局。

在上官曦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后,身边也多了一个围着她转来转去的大杨,而她的师弟谢霄,心里有的竟然是陆绎身边的小捕快袁今夏。

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她心里很清楚,师弟谢霄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有多大。这么多年,他唤她师姐,有什么事情,都会和她商量,甚至那些事情,连老帮主都不一定知道。再大一点,两人一起为乌安帮打天下。有次被山匪困住,她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不幸失手被擒。山匪见她一女子,便想欺辱她。她当时做好了求死的准备,只要谢霄没事,只要保住乌安帮,她死又何妨。谁知,谢霄他本可以自己逃走,但却留了下来,保护了她。谢霄因保护她身受重伤,可他醒来的那一刻,断断续续地说:“师姐,你没事,太好了。”

上官曦愣住了,自小她便不是个爱哭的人,却被谢霄的一番天真打败。

那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保护。

随后,帮主为两人定亲,那时,谢霄也还小。谢霄对她说:“师姐,委屈你了。”她并不委屈,见过谢霄保护自己的样子,又有什么是委屈。她自然也认为自己对于谢霄来说,也是与众不同的。

直到袁今夏出现,她才知道,谢霄对于她,可能是一切,是所有少女的情怀。可对于谢霄来说,她只是他的师姐。那句“委屈”怕说的不是她。

可面对这一切的改变,她只能承受。有些事情时间太长了,成了习惯。

就像喜欢谢霄,一直都是她的习惯,戒不掉,只能痛苦。

上官曦捂了捂自己的手上的伤,当初还欺骗过兰叶,这是她习武的伤口。若是让兰叶知道,这是自己最无助时的伤口,她还会觉得自己是个惬意江湖的奇女子么?

想着翟兰叶,上官曦便写下拜帖一封。最近她一直忙于乌安帮,忙于谢霄,忙于应对锦衣卫,却是忘了这个朋友。她也要嫁人了,据说对方是大官,还愿意明媒正娶。兰叶是奇女子,才情出众,是值得人好好尊重对待。

谁知这拜帖送去好几封,翟兰叶却丝毫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直到两人再一次碰上。

上官曦见着翟兰叶独自一人临窗而坐,依旧穿着那身为她钟爱的白衣,裙摆袖口处绣着几朵幽幽兰花。可翟兰叶的眉眼间,丝毫未见嫁人的喜悦。

“兰叶。”上官曦轻轻出声。

翟兰叶早已注意到上官曦,自她从那个街角出现起,她就在克制自己不去唤她。可是一想起她也曾打算用钱来买她,一时间,却不知该不该上前,与她打招呼。她送来的拜帖,被她妥帖地收好,放在贴身的荷包里,却不想,在这天香楼,再一次遇见她。

翟兰叶还没准备好和上官曦见面,她不想知道上官曦是不是真的这么看待她。如果她要是点头说了一句“是”,她怕自己会杀了她。如果结局是她会死,她又何必追根究底。

上官曦已经看到她了,便向着她来了。今天的上官曦依旧是素衣打扮,只在裙尾和对襟处,绣了几朵幽兰,素雅大方,袖口紧系,不失江湖儿女的侠气。

翟兰叶只是稍稍走神,上官曦就坐在她的对面。

“兰叶,”上官曦喝了会儿茶,眼看着两人这么沉默地坐着,她主动开了口,“还没和你道一声喜。”

翟兰叶有些恍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眼见翟兰叶眉宇间的愁绪,上官曦倒是受了点她的影响,不自觉地想起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内心暗笑自己也不过是感情上的逃兵,只要师弟不说解除婚约,自己就当希望还在。她难得地叹了一口气,说:“终身大事,怎么能不是大事?”

翟兰叶想起上官曦曾被人逃婚,如今这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便是“谢少帮主倾心他人”的流言蜚语,自觉失言,“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终究是庄买卖,他说成亲,已是全了我的面子……”只是接下去的话,翟兰叶也不想再说了。

上官曦是什么性子,见她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又轻贱自己,倒是怒从心起,她猛地灌了自己一杯茶,抓住了翟兰叶的手。

“他是不是八抬大轿来抬你?他是不是称你为‘夫人’?兰叶,这是你二人的事情,若是计较旁人的眼光,才真做了旁人眼里的买卖,”上官曦抓着翟兰叶的手,微微有些紧。

翟兰叶看着两人紧握着的手,低眉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事实是要付出万两白银,兰叶才能嫁给他,旁人的眼光也并没有什么错。”

“你何时在意起了旁人的眼光?兰叶,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上官曦有些许迷茫,看着自己的手,便想上前握住翟兰叶的手,谁知她却往后躲了躲。

“我是怎么样的人,上官堂主如何得知?”翟兰叶举杯品了品茶,一举一动堪称完美典范。在这个扬州城,虽说富人千千万,若是要说谁是这文雅的典范,翟兰叶可是典范中的典范。且不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就这体态礼仪,翟兰叶做起来都自带风情。这可让一众富户贵女们眼馋不已,一心盼着自己能和她一样,达不成,便想着如何诋毁她,而她刚好是个最被人看不起的扬州瘦马。说来也是讽刺,最风雅的女人,却恰好是扬州城内地位最低的人。

可上官曦却知道,翟兰叶虽然将自己放在这套规矩里,却一直很抗拒维持着这个风雅的面貌。原本这一切都已经是深入翟兰叶骨髓的东西,却被她无意识的抗拒和有意识的顺从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上官曦伸手抓着翟兰叶的手腕,见她又要缩回去,急忙往身边一带,两人的额头就这么碰到了一起。翟兰叶一抬头,便看到一双带笑的眼,一时间有些恍神,竟也忘了自己的额头生疼。上官曦忍不住笑了,她顾不上脑袋上的疼,抚着翟兰叶的手。翟兰叶竟然因为上官曦这举动,原本抗拒的动作,被安抚了下来。

“兰叶,你说过,这是你没日没夜练习琵琶的证明,一曲琵琶,十年苦功,”上官曦轻轻带过翟兰叶带着老茧的指腹,“这是你说过的。”

翟兰叶一时忘了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扬州的风吹着上官曦鬓角的发。她的手顺着翟兰叶的掌心,一路轻抚到指尖,手心相连,酥酥麻麻,仿佛翟兰叶的心,酸酸涩涩说不出的万种滋味。上官曦还记得她说过的话。翟兰叶抽回了手,“痒……”她顿了顿,“上官堂主……”

“你为何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唤我‘上官堂主’,怎的如此见外?”上官曦不解。

翟兰叶语气略带讽刺,“是我不配。你是上官曦,是乌安帮的堂主,可我是……”

“兰叶,”上官曦打断了翟兰叶的话,“你是兰叶,你是扬州城内,最懂上官曦的翟兰叶。”

这就是上官曦,上次,她也是这般断了翟兰叶的游移不决。

“你总说我是乌安帮的堂主,可你大概也听说了,这城内到处传着消息,说我师弟心有所属,”上官曦苦笑了一下,“谁都在看我的笑话。你说你不配,可你得到的每一样,都是你应得的。你等来了两情相悦,我得到了痴心妄想,兰叶,你说,是谁不配?”

上官曦面容虽冷,却总是带着一股韧劲。长久跑江湖,让她识得人心,一双眼总是带着坚定,可现在,她看不清翟兰叶。看不清她为何要躲,看不清她为何妄自菲薄。

“兰叶,原是我不配,所以,我的拜帖,你也不回。”

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是你,是上官曦你要用银钱来买我,你明知道这一切是我身不由己,是我无从选择,是我将自己放在了货架上任人挑选。翟兰叶的内心掀起狂澜,她从未因上官曦痴心妄想而疏离她。可是,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任由自己紧攥着手。

上官曦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翟兰叶,说:“与你为友,有你知心,我很开心。”说着,她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将腕上的伤露了出来,鼓着勇气,“这道疤,并非是我习武所伤。是那年,我和师弟一起去开辟新码头,失手被山匪所擒,是那帮山匪弄的。”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不想骗你,兰叶,我不是你想的那般快意江湖的女子,这道伤是我的痴想妄想。他曾救过我,当初若不是师弟,我早已自尽。”上官曦不再看着翟兰叶,而是看着窗外,今天的天气真好啊,澄空万里,只是天边有一朵云,白的晃眼。

“你是因为报恩,才对谢霄以身相许?”

“不是,也是。要说完全因为报恩,也不尽然,我对师弟,情也是真的。”上官曦说完,便闭着眼,不再看着窗外。

翟兰叶忽然觉得这话像一双无形的手,抓着她的心脏,又将她眼里的上官曦揉成了粉碎,捏成了眼前脆弱的上官曦。其实上官曦的答案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听她亲口承认对谢霄的情,多少会有些许难过。她怎么可以如此委屈自己。

“既然是真的,何必要放手?”翟兰叶轻轻敲着桌面,看向了窗外的那朵云。

“我没有放手,兰叶,是他放手了,”上官曦睁开了眼,看着翟兰叶,松了松气,“不说他了,说你。兰叶,我将此事告知于你,是不想对你有所隐瞒,若你我相交对你有碍,大可直言,我现在,也没什么不能受的了。”

窗外的云渐渐地散去。

“我没有拒绝你的拜帖,”翟兰叶将藏在荷包里的拜帖一一拿出,“我只是,只是不晓得该如何与你说,便收着了。”

上官曦看着自己的拜帖被整齐地放在翟兰叶的随身荷包里,心里不由地一颤。许是从来没有人,将她的一言一语,放置得如此妥帖,如此慎重。她捏着翟兰叶的荷包,手指微微泛红。翟兰叶见她如此,便开口道:“你既然喜欢这个荷包,不如,我赠与你。”

“兰叶……”

翟兰叶顿了顿,笑着看着上官曦,说:“小曦,我要嫁人了。”

这扬州的天,也不知怎的,这一方大晴好,那一隅却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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