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长的美人榻上,李承卿苦大仇深地看着魏婴,一勺又一勺的醒酒汤在舌苔上弥漫。
真是难喝死了……
偏生他又不得拒绝,他的王妃正靠在门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吃瘪的模样。
李承卿“魏婴,我可不可以不喝了?”
少年漂亮的大眼睛沾染了些薄雾,朦朦胧胧,氤氲缭绕。
当真是勾死人不偿命。
魏婴“殿下喝了醒酒汤,头才不会痛。”
魏婴瞧了瞧立在手上的碗,里面盛了些深褐色的液体,散发出一股股酸味,着实难闻。
也难怪殿下不愿喝。
他的心开始发软,却依旧迎着李承卿哀怨的目光,喂尽了碗中的液体。
真是个狠心人。
龙套男(管家)“殿下,宫里来人了。”
管家踩着碎步跑进了主人的寝室,面上还带了些慌乱。
毕竟,这位太监总管来得匆忙。
李承卿“你让他进来吧,本王身子骨有些乏,软弱无力。”
李承卿悠然地卧在榻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倒不像个手握重兵的将军,更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无甚仪态。
龙套男(管家)“是。”
管家躬身行了礼,便退出房门请了来人过来。
汪直“奴婢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汪直随着管家进了门,对着李承卿行了个大礼。
这倒让他生了惑。
李承卿“你今日怎么如此拘礼?往日在本王面前不都是不拘小节的吗?”
他的凤眸微眯,眸中有流光溢彩,妖冶惑世。
口中却说着不着调的打趣话,反差颇大。
汪直“王爷就莫要打趣奴婢了,奴婢此来是奉陛下口谕,召殿下入宫。”
他的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多了些随遇而安的顺然之意。
小殿下,果真调皮。
李承卿“行吧,本王换身衣裳再随你去。”
李承卿烦闷地摆了摆手,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汪直。
见他时,如见毒蛇吐信。
————邀月宫————
李承卿穿了身他最不喜欢的紫色蟒袍,这是王爷的官服。
李承卿“父皇,我们不是昨日才见过吗?”
他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正了正微微散开的衣襟,困惑地看向李牧成。
今日真是奇怪,父皇竟把他和皇兄一同召来。
李牧城“叫你们过来,是有事的。”
他看向两人的目光很慈祥,让人头皮发麻。
李承鄞“父皇所为何事?”
李承鄞浅啜一口清茶,黑眸陡然亮起。
雨后龙井,当真好茶。
李牧城“咳咳……蓝氏听学即将开始,你二人为澧朝皇室代表,可不能输给西魏和丹蚩。”
他的表情很认真,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两个儿子刹那转变的神色。
李承鄞“父皇,儿臣已经在姑苏蓝氏听了三次学了,可还是没能结业。”
蓝氏那三千条家规,抄上几遍,手骨就要断了。
李承卿“父皇,您让儿臣上战场可以,但……儿臣打小就进了军队,实在不懂君子六艺。”
李承卿也犯了难,他的学业着实惨不忍睹。
他们兄弟俩还是第一次这般一致。
李牧城“承卿,你有副好皮囊,可使美人计。”
丹蚩估计只有那位玛尔其玛公主肯入蓝氏听学,那位公主也算是对承卿一见倾情。
至于西魏,应当只有那元嵩和元淳,好办好办。
思及此处,李牧成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的笑容变得灿烂无比,他可是深知自家小儿子在姑娘间有多受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