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怎么说都是哀家的亲侄女,当初虽然忤逆我执意嫁给老三,但时过境迁,哀家也不怨你了。
太后皇帝病重你亲自去侍疾,前朝后宫自有你的一番说法。
皇帝不是太后亲生,她的亲生子早在帝王刚刚登基就被斩杀。
药香在宫殿中游离,听说皇帝这次是感染了很强的传染病,口舌生疮,身上长满大小不一的脓包。
她走过去端着药水浸泡的毛巾为他擦拭胳膊,脖子,脸颊。
一日七八次换洗衣物,擦拭身体,还不算他清醒时主动要求更换的时间。
崔民秀既然醒了,先把药吃了再换洗。
边伯贤庆德,把朕的衣物拿过来。
他长了一张和现代边伯贤一模一样的脸。
风姿如玉,墨发披肩,脸色即便发着脾气依旧温和,说他像个帝王倒不是个十足的帝王像。
太监闻言,疾步跑来,深怕耽搁了时间,吩咐奴婢打水,医官准备药物。
崔民秀陛下一日清醒三刻,全部用来梳洗,倒疏忽了吃药,其实本末倒置。
他长时间昏迷,药物全部通过灌喂,收效甚微。
崔民秀当惯了医生,也是为他身体着想。
边伯贤闻言向她伸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她退出去,等待太监婢女为他更衣沐浴,一切收拾完毕后,艾草亦熏好。
她进来时往常他都睡的很熟,今日却仍睁着眼瞧她。
边伯贤你开口说话了。
崔民秀是。
边伯贤甚好。
原身被后妃诬陷谋害皇子,废黜皇后封号后还遭到廷杖颜面尽失,不能言语,形迹疯迷。
面对恨之入骨的仇人,她无法理解这句“甚好”是何意。
他昏昏睡去,额头发温,比前两天烧退了不少。
看来太医采取了她的方子。
白叶娘娘,娘娘……愉妃来看皇上了。
隔着重重帘帐看得到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蜡烛的光彩发昏,不甚清楚。
宫殿内所有的人已经五天没有出去过,全面封闭,后妃通通不见。
崔民秀他怎么进来的?
白叶陛下方才醒了,知道愉妃娘娘在外头守着,便要见。
撑着发蒙的头,穿戴好衣服,走到帘外咳了两声。
崔民秀是愉妃吗?
一个娇小的人影从龙床上爬起,唯唯怯怯。
愉妃臣妾太过关心陛下身体,这才冒失前来。
她无名无分,一介废后,此情此景,愉妃对她也没有称呼。
崔民秀叫你们不进来是怕密切接触患者增多扩大传染范围,既然你已经来了就住下吧。
崔民秀叫人送些生活用品,放在门口,等人走了自己出去拿。
崔民秀小叶,教一下愉妃消毒步骤。
说完她回到外间睡回笼觉,只见白叶站在龙床前一遍一遍的教她用酒精,学习侍疾顺序。
知识点讲完,愉妃回头看去,皇帝已经沉入梦乡。
太后荒唐,你叫那愉妃进去也就罢了,竟然还允许她和陛下同塌而眠!
太后陛下正愁找不到借口封后,你倒会将借口送上门。
崔民秀本来是不建议,但陛下的病情已有好转,愉妃坚持,不好阻拦。
太后孺子不可教也。
原身的记忆清晰,爱恨愈发强烈,她能维持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对原主感情的极致压抑。
边伯贤皇后呢?
他难得清醒,睁眼便发现愉妃与自己同塌,顿时警惕起来。
他记得皇后说过,避免密接是防止传染最好的办法。
愉妃此刻大约是与太后娘娘在一起吧。
边伯贤殿后还有小室,爱妃不如去那儿,朕尚未痊愈,怕是要传染给你。
愉妃陛下,妾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