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

“这么感人的故事，你每次都能拉下脸来收钱，真佩服你。”学生出租屋楼下，江酿拍了拍马建国的肩膀。

“还不是为了社团，总不能免费帮忙吧，不然社团怎么维持得下去？而且费用在咖啡厅都谈好了。”马建国理了理头发，看向江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的，还好有我这么一个懂得理财的穷鬼在，不然社团早就破产啦。”

“怎么会破产？不是还有我和我哥嘛。”江酿挑挑眉，笑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去去去，边去。”马建国对他翻了个白眼，“老大又先溜了？”

“嗯。”江酿顺着马建国的目光，看向远处做收尾工作的江酒，“可累坏我哥了，每次结束工作都要他来和委托人说保密的事。不过以后有妍妍妹子，她也算口齿伶俐，可以帮我哥分担一下，挺好。”

马建国皱眉看向江酿，越来越觉得自己先前对许妍妍说的话不妥：“怎么，她已经进社团了？”

“我哪知道，她不是你带来的吗？”江酿说罢，便被江酒叫回家了。马建国留在原地，看着江家两兄弟坐上汽车离开才上楼。他进门后把手机随意丢在床上，屏幕停留在查看分班的页面。

次日早晨七点整

许妍妍被敲门声吵醒，揉着眼晕晕乎乎爬起来开门。昨天她刷“怪谈”刷到凌晨三点，现在眼睛又红又肿。

“现在就到八点了吗？熊姨…”因为原来的学校是九点半上课，所以许妍妍认为这边也是如此，就让熊姨八点再来弄早餐，也顺便叫她起床。尴尬的是，现在门外站着的不是熊姨，而是前来道歉的马建国。

“那个，我是来道歉……昨天说的你别放在心上…”马建国看到许妍妍红肿的眼睛，以为她哭了一整晚，现在心里慌得很，只好说一些他自认为许妍妍听后会开心的话，“昨，昨天你没来集合，老大说了我好久嘞…”

“啊？昨天集合了吗？”许妍妍昨天回家后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以前也经常有人对她这么说，所以她很快就释然了，一直在刷“怪谈”，根本没有看到马建国发来的消息。

经过五分钟的互相解释，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才得以化解。马建国挠了挠后脑勺，说：“昨天我也有不对，这样，作为赔礼，我骑车送你去学校吧。昨天我查了一下分班，我刚好和你一个班来着。”

“好，那麻烦你了。”许妍妍看了看时间，又看向马建国的挎包，“诶？才7:07？这么早？你就准备去学校了？”

马建国看着许妍妍一副刚起床的样子，几乎猜到了她说这句话的原因：“对啊，七点半上课，你不会不知道所以睡到现在吧？”

“哈？七点半上课？！不是……这，要迟到了啊！”许妍妍一下子清醒过来，都忘了招呼马建国坐下来等，直接冲进洗手间打理，在房间里无头脑的窜来窜去。大概十五分钟后，许妍妍穿着粉色的格裙，背着兔子背包，坐在马建国的小电驴上。他们俩是踏着铃声进的教室，一进门就引得教室一片躁动，老师还没来，他们在仅剩的两个相邻的空位坐下。刚说上几句，有些大胆的同学就直接围上去，问他们是不是一对，得知他们是邻居更是开始起哄，人群一直到老师来才散开。

班主任很年轻，看起来三十左右，剃的寸头，也算眉清目秀。他简单介绍了自己，姓刘，三十刚出头，二十几岁就在这里教书了。

而后，班主任在台上滔滔不绝，许妍妍和马建国在台下昏昏欲睡，还好身后的女生谈话内容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就是我们这层东边的楼道。”单马尾女孩神神秘秘地说道。

“那个楼道怎么了吗？”丸子头女孩凑了上去。

“你不知道？七年前有个变态混进我们学校，在那个过道奸杀了一个高二的女孩子！”

“哦，这个啊，我知道。”

“还有还有，据说，每到晚上十点，她就会在那个楼道里上下走动，遇到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一支灰色的钢笔…”

“灰色的钢笔？”

“好像是她生前最宝贝的东西。”

“啥啊，无聊。”

……

第一天不上课，大家领好书和刻有自己名字的班牌后就放学了。放学后许妍妍和马建国没有立马离开，一是为了等高二高三放学，二是因为他们俩正被一群人围堵，问东问西。马建国被问烦了，大声吼了几句，人群才慢慢散开。

“太八卦了吧！”马建国毛躁地整理新书。许妍妍早把书整到抽屉里，现在正慢悠悠的捣鼓班牌，在衣服上寻找合适的位置别上。

“你还不走吗？人都散了。”许妍妍满意地按了按别好的班牌，起身背上兔子背包，“我先走了。”

“你不等江酒吗？”马建国把最后一本书放进抽屉，挎上他的黑色帆布包，“算，他们高二估计还要上课，也不知道啥时候放，我先带你去工作室吧。”

许妍妍有那么一瞬间的激动，又马上平静下来，说：“我不是还没进社团吗？”

马建国有点尴尬，觉得许妍妍这个反应一定是因为昨天他说的话，他想了半天答道：“得带你去面试才能让你进社团不是？”

看许妍妍乐了，马建国才松了口气。他们从东边的楼道下楼，教师办公室也在那边。两人是并排走的，许妍妍一边下楼梯一边低头给熊姨发信息。马建国刚下一个台阶，左肩突然被拍了一下，他以为是许妍妍，正准备问她有什么事，身后就幽幽的传来一句：“同学，小心钢笔。”

马建国颤栗了一下，心里迅速闪过那两个女孩子的对话，身体僵直，直到许妍妍回头喊了句“刘老师”才放松下来。

“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哦，许同学，明天不要再带来了，我会没收哦。”刘老师绕到他们面前，从刚刚马建国准备下脚的位置捡起一支灰色的钢笔，放入西装口袋，又看了眼许妍妍的班牌，脸上笑嘻嘻，“学校也不允许谈恋爱…不要影响成绩哦。”说罢，刘老师走进了办公室，只留下懵逼的两人在楼道里愣了半响。

…

“工作室在初中部？”许妍妍站在初中部图书馆下向上望，“还是在图书馆？”

“因为社团刚创建的时候，我和白易也才初中。”马建国继续领着许妍妍进了图书馆，“而且这里几乎不开放，人少。四楼又刚好有一个没在用的自习室，我们就向学校申请租用了，每个月都要交费的。”

图书馆里果然空荡荡的，一楼大厅有一种英式复古的感觉，楼梯扶手上的古铜色保留得很好，楼梯是螺旋状，绵延到最顶层。因为只有一楼是彩色玻璃窗，所以白天只有一楼会开灯。许妍妍跟着马建国一路走上去，每一层都是幽黑空荡，好像整个图书馆只有他们。

“D组？所以你们才叫D社团吗？”许妍妍的声音在四楼回荡了一圈，她眼前是一扇红棕色看起来很厚实的两开门，门边的墙上横立了一个塑料牌子，写着“D组自习室”。

马建国弱弱“嗯”了一声，在挎包里翻找钥匙，还没找出来，自习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开门的是江酒，江酿在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抱怨道。

“嗯？？你们…？？”马建国整个人都懵了，“你们下课了不说声？”

“没下课，我们请了假，给你发过微信。”江酒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进来。

“你们觉得我还开得起流量？”马建国一脸苦逼，把挎包随手丢在自习室中央的木桌上，“前几天刚买的笔记本，都快吃不起泡面了。”

“那你没把笔记本带来吗？”白易也在，就坐在一边用笔记本电脑飞速打字，旁边放了一杯枸杞茶。

“不带不带，别弄坏了。”马建国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摆了摆手。

许妍妍从进来开始一句话都没说，站在马建国旁边默默观察着一切。江酒从书包里掏出一盒酸奶递给她，又掏出一包虾条给江酿，投喂好两个小朋友又去把被风吹得乱飘的窗帘绑好。

马建国憋了半天，终于怯怯的开口：“老大，那个…许妍妍入社团的事……”

“江酒江酿，你们怎么看？”白易头都没抬，语气勉强平静，“你们同意，我就…考虑考虑。”

“我们当然同意啊。”江家两兄弟异口同声，白易听得顿了一下，终于抬起眼，却对上许妍妍灼热的目光，立马撇过头去看马建国，想问问他什么表态，又猛然想起许妍妍就是他带来的。

“看…这次她的表现吧。”白易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有新活儿了，就在高一那层东边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