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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欣荣远在钟粹宫,却仿佛能听见坤宁宫的欢声笑语,她落寞的倚着门,他们成亲时永琪愁眉不展,没有一丝笑容,和今天判若两人,她想着永琪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会视若珍宝,迫不及待去爱他的新娘吧,绝不会像对自己似的冷冰冰…欣荣第一次感到后悔,倘若不嫁永琪,她会不会也能得遇良人,如此幸福呢?

画颜同样难以入睡,这种大婚之礼她永远不会有了,她一辈子也不是谁的妻子,永琪的话宿命般的浮现在脑海中——在宫里耗尽青春真的值吗?她守着那虚妄的钟情,煎熬的看着别人花好月圆,到底是为什么呢?

何止她们,今夜对深宫所有寂寞的女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

永琪或是她们仰慕的夫君,或是她们触不可及的天子,或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得偿所愿,不顾世俗眼光,实现了他的誓言,娶了那个意外闯进围场的小燕子,这勾起了无数女人掩埋的少女情怀,她们年轻时对于爱情的幻想,也不及于此。

而此刻集聚了所有瞩目的坤宁宫灯火通明,连门口的铜仙鹤似乎都要成双成对,房内墙壁饰以红漆,顶棚高悬双喜宫灯,小燕子被鲜花围着,明月彩霞正伺候她卸着那繁复华丽的头饰,永琪在她背后走来走去,一会儿呼气,一会儿傻笑。

龙凤喜床上挂的铺的百子帐和百子被,都是江南精工织绣,上面各绣神态各异的一百个玩童,五彩缤纷,鲜艳夺目,红枣花生桂圆瓜子满满一床。宫女又接着铺上了绣着鸳鸯的白帕子,永琪便坐到床边,细看了一圈帐上所绣玩童,又轻抚着白帕子,心头一热,情不自禁的扯了扯衣领,吸了一口气,支头呆笑着看她卸妆。

小燕子从镜子里偷瞄他,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明月彩霞终于散下她一头乌发,正要伺候她换上睡衣,小燕子却护住衣领,也不回头,低声说:“永琪,要不…要不你出去吧,等我换好了再进来。”

“我不出去,”永琪头一昂,定坐:“哪有让新郎官出去的?”

小燕子只得起身去推他:“你看着我怎么好意思换?出去嘛!”

永琪夸张的捂住眼:“我不看总行了吧?”

“不行不行,”小燕子咬唇摇头:“我去把灯吹灭!”

永琪拽住她,失笑:“你以为是客栈的灯啊,说吹就吹,那可是洞房花烛,必须燃到天亮的!还有顶上的灯,外面的灯,你都吹得灭吗?”

明月彩霞听出了道道,这么说客栈里吹过灯换过衣服了?两人意味深长的偷笑起来。

小燕子看见她们的表情,脸上像火烧一样,明月咳了咳道:“格格,咱们快换吧,一会儿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小燕子无法,灵机一动,拉着两人躲到屏风后面换。

那绰约的影子一览无余,她妖娆的轮廓若隐若现,永琪心里笑这个傻瓜,她不知道这样更诱人吗?

小燕子还在里面大呼小叫:“这什么睡衣?怎么穿嘛!”

  明月彩霞轮番劝着,小燕子终于还是换了。

两人如释重负的退下,关门。

小燕子就是不出来,永琪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正要过去,她猫在屏风后面,露出半颗头:“等等等等!”

“等不及了!”

永琪一个箭步冲过去,小燕子又转到另一边。

两人居然来回捉迷藏了几个回合,永琪满头汗,心想这个小燕子别在这时候与众不同啊,对着屏风另一边喊话:“小燕子,你跑什么,我已经是你丈夫了,你还能一直不让我看啊?”

(……大量被删……)

他意识到小燕子初经人事,难免害怕,她受惊的样子让他真是含在嘴里怕她化了,捧在手里怕她摔了,强迫自己变得轻柔温和:“我抱你到床上去,好不好?”

小燕子听得他这么温柔的说话,见他俊朗柔情的眸子里满是心疼,“嗯”了一声,就掉了眼泪。

永琪小心翼翼的轻抱她到喜床上,让她坐好,凑过去吻去她的泪珠,喘息凝重:“我刚才不该那么急,吓到你了,我说过要教你什么是圆房的,现在我要好好的教你…”

小燕子低声说:“我已经知道了。”

永琪笑着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你还不知道,你知道了就不会怕成这样了。”

永琪边说边解着自己的扣子,脱光了上衣,露出精壮厚实的胸膛,他修身板正,骨棱分明,肌肉线条优美,小燕子头次这么面对他,他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英俊得让她心摇神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永琪很满意她的反应,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小燕子轻抖着贴上去,他随即闷哼一声,附在她耳边哑声诉说:“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要怕,把自己交给我,闭上眼睛,用心去享受…”

(……大量被删……)

卯时安德桂就开始在门外喊道:“万岁爷,该起了。”

  永琪迷迷糊糊醒来,茫然间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小燕子的头枕在他的肩上,手搭在他的胸口,还在酣睡。

  这哪里是梦?

  软玉温香抱满怀,想起昨晚的颠鸾倒凤,永琪心中一阵阵甜蜜和悸动,若有似无的亲吻她。

小燕子感受到眉间热热的,慢慢睁开了眼,正贴着永琪伟岸的胸膛,她突然愣了,似乎也有点恍惚,回想起来,脸忍不住发烫,呢喃一声:“永琪……”

  永琪见她醒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害羞的看着自己,体内不禁再度生出炽热的欲望,昨夜已经要了她好几次,这会儿竟然又起了反应,惊觉原来这种事竟是因人而异,他对那个“想象中的小燕子”远不会这般,在虚幻中似真似假,他难以全心投入,往往草草了事,一旦清醒,更是消失殆尽所有,而他对眼前这个女人好似有缠绵不尽的欲望,即便她还青涩的不会逢迎他,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勾他的魂,迷他的心…他以前最看不上那个“但愿身死温柔乡”的汉成帝,现下倒是有几分理解了。

永琪深知再来小燕子肯定会承受不住的,思及此,难堪的动了动,强自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温柔问她:“还疼吗?”

(………大量被删………)

两人筋疲力尽的累瘫在床上,又听见安德桂催促,时辰差不多了,他们必须起床完成婚后的一系列行程。

永琪烦恼的叹了口气,真不愿就此起身,不禁想到两句诗——云鬓花颜金步瑶,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以后有小燕子这个美艳尤物在,他得多大毅力才能不做个昏君!

  小燕子手肘支撑着床,“哎呦”一声又重重躺下去,皱着秀眉:“我好像起不来了…”她拧着他:“都怪你,早上真不该再来一次!”

“怪我怪我,更怪你,谁叫你那么美!害我控制不住!”永琪掀开被子,下床去捡两人的睡衣,小燕子避开目光,仍不敢看他。

永琪自穿好,要去为她穿衣服,小燕子却紧紧盖着被子,只露一双小鹿般动人的眼睛:“你快出去吧,我自己穿。”

“咱们都…你还不让我看啊,”永琪伏身歪过去,好笑的看着她:“既然我害你起不来,那我就要负责,乖,我给你穿上衣服,再抱你去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

小燕子永远招架不住永琪好听磁性的声音,她蛊惑的想答应,又实在害羞让他直白的看见自己的胴体,还是缩着脖子摇了摇头:“我自己能穿…你出去嘛!”

“那我让嬷嬷来帮你,”永琪给她时间适应,不再勉强她,摸着她宠溺笑道:“小燕子,没想到你平常没心没肺的,原来这么害羞,简直让我爱不释手。”

“你才没心没肺!”小燕子伸出胳膊,顺手砸了个花生过去。

永琪跳着躲开了,调笑道:“小心走光!”

小燕子嗔怒大喊:“出去出去出去!!”

永琪便大笑着出门了,看着他高挺的背影,小燕子浑身涨满了如水柔情的爱意,她呓梦般抚摸着他睡过的地方,初尝夫妻情事,霎时明白了“男人”二字的含义,这是她的男人…她也没想到平常百般温柔的永琪,到了那个时候会有如此摄人的霸气,让她情不自禁的膜拜和臣服。

她拿起身下的白帕子,上面落红点点,一阵痴笑…从今天开始,她是个女人了,独属于永琪的女人!

  一位和善端庄的嬷嬷敲门进来,后面领着两排陌生的宫女,收拾屋子,伺候小燕子梳洗穿戴。

皇后的寝宫自然要选最拔尖的宫人,除了六六大顺,又添了数十宫人,为首的秦嬷嬷便是掌事姑姑,小燕子阿弥陀佛的松了口气,陌生人还好,要是让明月彩霞看见她这副样子,羞也要羞死!

秦嬷嬷对宫中之事烂熟,经验老道,处处得体,小燕子由她引领着,十分放心,身心放松的洗了个热水澡后,通身清爽泛香,这时明月彩霞才进来为她梳妆。

小燕子不自然的红了脸,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又想不出说什么,无意识的绕着胸前的长发打转。

明月彩霞都是黄花大闺女,见此新婚场景也都有些羞涩,漱芳斋众人是看着永燕相识相知相许的,打心眼里为这个善良的格格高兴,她们伴她两年,格格从来都是像个男孩一样大大咧咧,何时见过她这般女儿情态,想来百炼钢昨夜之后要变成绕指柔了。

两人笑着拉她细细的描眉、盘头、穿衣,小燕子的装束从格格装变成了皇后凤袍,身穿正红撺花六幅裙,里三层外三层,旗头镶着展翅欲飞的凤凰,金翟尾垂五行珍珠,共三百二十颗,每行另饰青金石、东珠等宝石,末端还缀有珊瑚,全身上下无一不彰显着天家气派。

长时间的打扮,小燕子都有点瞌睡了,终于听见彩霞说“好了”,她晃着脖子:“苍天呐,要是每天这么穿还不得累死我,这旗头也太沉了!”

“娘娘…”屋里还有其他宫女,彩霞生怕她被笑话,提醒的喊了一声。

小燕子努了努嘴,不再说话,正值永琪收拾完毕负手走来。

  他同样穿着正红色镶金边龙袍,温润如玉,清澈的目光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湖水,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泛着幽幽光,整个人丰姿奇秀,高贵清华,当真是举世无双,仿佛天人一般,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小燕子心想上辈子到底烧了什么高香,居然让她找了个如此完美的丈夫,这么想前面受得那些苦也是应该的,她的好运气应是都用在夫婿身上了,不觉露出粲然一笑,花开媚脸,星转双眸。

  永琪痴痴看她,忍不住低吟:“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就是此情此景了。”

  小燕子声音清脆如玉,嗔道:“好端端的你又念诗。”

永琪知她听懂了,小燕子的文学不可同日而语,笑着拥她起身出门,趁人远了些,不放心的又低声问她:“还疼不疼?”

  小燕子多见男子粗鲁,而永琪细心体贴得让她心醉,踮起脚到他耳边悄声:“有一点点,走慢点就好了。”

  永琪略一思忖,把她打横抱起来,呵护的揽在怀中:“这离慈宁宫还有好一段路,我让小桂子去前面清场,我抱着你走。”

小燕子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口,永琪也回了她额头一吻,两人挂着灿烂的笑容,恩爱非常。

这事如何瞒得住呢,欣荣和画颜正商量六宫诸事,桂嬷嬷耳报神一般传了过来。

两人默然不语,表情各异。

欣荣忍不住问:“他们昨夜…”

桂嬷嬷打听了一道,极尽夸张之能事:“听说动静大得很,到了早上都没停…坤宁宫的宫女说出了门,皇上还抱着皇后不肯撒手,怕她走路疼…”

画颜白皙的脸上瞬间潮红,她还是个清白之身,对这种事既难堪又好奇,竖起耳朵听着。

“故作姿态,她还会疼么!”欣荣嗤了一声,嫉妒得快要把牙咬碎了:“她到底会什么妖术,勾得皇上这样?”

桂嬷嬷压低了声音:“听房的老嬷嬷说,皇后对这事好像不太懂,什么都不会,换个衣服都让皇上出去,还是皇上手把手教的她…”

“什么?”欣荣惊大了眼睛:“皇后落红了吗?”

“落了,帕子已经检查过了。”

欣荣万万没想到这是他俩第一次,她一直坚信小燕子江湖作风豪放,永琪血气方刚,见多了名门淑女,定是新鲜经不住勾引,才被她迷得团团转,他经常深夜还在漱芳斋,大逃亡一路两人又在一起,竟然纯情的什么都没发生!但凡男子,哪有不想这事的,永琪对她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居然忍得住!

她已经被狠狠冲击了。

画颜也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震撼万分。

慈宁宫。

  老佛爷和太后、令太妃一干人等早已准备好,等着敬茶。

  小燕子恭恭敬敬的依次敬茶,不慌不忙,行礼如仪,竟一点错处也没有。

众妃皆诧,纷纷四目相对,都在想这以前四处闯祸的小燕子真是变了一个人了。

令太妃与她亲近,向她微笑着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待敬到太后时,小燕子诚挚的喊了一声“皇额娘”,太后呆了呆,细看她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稳重的举着茶杯,已成新妇还带着一丝单纯的稚气,不由得恍惚,这与她跑去大骂妖女的小燕子是一个人么…她突然意识到,小燕子不过是一个顽皮胡闹的小孩子啊,她这个做长辈的却从不肯包容,屡次狠话羞辱,视其为死敌,可小燕子居然不记恨她,还以德报怨,她一直都不想承认,是小燕子救了她的命,她才有机会享今日荣耀…那种情况下,她还愿意救她的命!

太后油然而生愧疚之情…永琪说的竟没错,她好像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被她感化,谁能抗拒得了真情呢,尤其在这人情淡漠的深宫之中,这大概就是小燕子的魔力吧…想罢结结实实应了她的这声“皇额娘”。

永琪看到婆媳的变化,欣喜极了。

老佛爷和太后接连嘱咐新妇一些话,小燕子虚心答应:“儿臣谨遵老佛爷、皇额娘教诲。”

  永琪满心骄傲,一脸春风得意:“老佛爷,皇额娘,皇后聪明,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老佛爷和太后相视一笑,看着焕然一新的永琪,十分欣慰,想当初欣荣敬茶时,永琪脸上冷若冰霜,话也不多说几句就走,她们看着也不大安乐,喝茶没滋没味,此时发现儿孙的幸福远比不情不愿让她们舒服。

敬茶后永燕还要马不停蹄的祭祖祭天,好不容易傍晚回到坤宁宫,永琪又来了公事,赶去了养心殿。

六六大顺正在细归置漱芳斋搬来的东西。

  明月彩霞伺候小燕子沐浴梳洗,小燕子当了皇后才知道,皇后用的东西可比格格高了不知多少等级,真是享尽天下奇珍异宝。

小燕子正舒适的泡澡,就听见明月喊道:“格格你看,这是西洋香水,太好闻了,”她和彩霞研究起来:“是喷身上呢,还是喷水里?”

明月朝空中喷了一下,小燕子打了个喷嚏,笑道:“你俩用吧,我…我还用上回调的玫瑰香。”

明月推辞道:“连皇贵妃和如妃宫里都没有呢,我们怎么好用?咱们先放着,等格格想用了再用。”

小燕子顽皮的拨着水花,大气的说:“我不用,放着都浪费了,跟我还客气什么!”

明月彩霞兴高采烈的一人一瓶,这么好的主子怕是旷古未闻了,同时心里也纳闷:“格格现在怎么喜欢玫瑰香?还专门让人调制,以前您什么香都不爱用的。”

小燕子舌头打结:“就…突然喜欢。”

小燕子洗罢,彩霞笑眯眯:“格格,该换睡衣了…”

  小燕子抬头,看见仙气飘飘,轻薄垂纱的睡衣,头摇的像拨浪鼓:“怎么又是这种衣服,就没有正常的吗?”

  秦嬷嬷笑着走来,边给她擦头发边道:“娘娘,瞧瞧这件衣服多漂亮啊,新婚就是要这样穿,皇上才会喜欢。”

  小燕子红了脸:“这穿上跟没穿一样…我不好意思!”

秦嬷嬷很喜欢这个天真的皇后,虽是主子,也把她当孩子,故作为难的找借口:“可眼下就这一件洗好了,其他都没收拾出来呢。”

明月彩霞偷笑,要说睡衣,上万件也找得出来,但小燕子心眼少,听她这么说,便不做他想的换上了。

而后移步梳妆台,小燕子头发还湿湿的,秦嬷嬷为她抹着脸,她困意袭来,不住的打哈欠,但永琪还没回来,她也不想先睡,眼皮一直在打架。

不一会儿,一个温暖的怀抱拥过来,鼻中是熟悉的淡淡龙涎香,混着永琪干净的男子气息,她终于知道他身上香的名字,听安德桂说,这是帝王专用,而乾隆疼爱,在他做皇子时就赏了他,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小燕子缓缓睁开眼,镜中他的俊颜正挂着明朗的笑容,侧头跟他一对视,永琪就把持不住了,嘴唇蹭着她的脖子就要扶摇直上,小燕子急忙后避,使眼色示意“有人”。

永琪悻悻的松了手,倚在梳妆台上看她,小燕子不自觉的收了收衣服,永琪嘴角弯起了玩味的弧度。

小燕子咳了咳假装镇定的站起来,往床边走,彩霞迎过来:“格格,这个小盒子在您云南那些包裹里,您看是不是贴身的东西,要放库房里吗?”

  小燕子猛一看,一时想不起来,接过来,打开看,原来是司徒嘱托阿福临走给她的锦囊,她可不敢让永琪瞧见,急忙点了点头,递给彩霞时一慌张还掉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永琪探着身子过来。

“……”

小燕子突然脑子短路。

“让我看看!”永琪见她这般,彻底起了好奇心。

“永琪!”小燕子急中生智,扑到他怀里,底下偷偷朝彩霞摆手。

彩霞会意,拾起盒子出了门。

永琪被她抱着,脑子立刻飘飘然了,想去追盒子,竟然迈不开腿,不甘道:“你对我还有秘密,嗯?”跟着惩罚的捏了一下她纤腰,随后抱起她的腿放到床上。

小燕子理亏,却虚张声势的豪迈拍拍他的肩:“哎呀,不就是那谁…给的嘛,我都懒得打开。”

“那谁啊?”永琪居高临下看着她,哼了两声:“名字很金贵么?还不能直接说出来?”

小燕子飞快小声吐出两字:“司徒。”

“我就知道是他!见了鬼了,他想干什么他想!”永琪炸了锅一样,甩开袖子:“我倒要看看他送的什么!”

“不至于不至于…”小燕子拽住他袖子:“消消气!扔库房里了,黑灯瞎火的,看那玩意干什么!”

“不至于,你刚才慌什么?”永琪醋意上涌,烦躁的走来走去:“我拜托你小燕子,你能不能对男人有点戒心,你以为谁都拿你当哥们吗?你明知道他喜欢你,干嘛还收他送的东西?”

“他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我也是猜的啊,”小燕子有点委屈:“再说我只是把他当朋友,人家还救过你的命,我怎么拒绝嘛!”

永琪恨得牙痒痒:“你不用猜了,他亲口告诉过我,嚣张得很!”

“他还敢直接跟你说啊?”小燕子虽是问句,但想司徒真干得出来。

永琪眉毛一竖:“你觉得他很勇敢是吗?”

“永琪…”小燕子终于明白什么叫言多必失了,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我最后不还是嫁你了吗?应该是他生你的气,你干嘛要生他的气?”

也对哦…永琪觉得自己有点条件反射,瞬间又十分得意的挑了挑眉,司徒再仰慕又怎样,小燕子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

小燕子见他这副可爱的样子,禁不住扑哧一笑,美目流盼,唇红齿白,穿着嫣红纱裙,全身散发着幽幽的花香,恍若玫瑰仙子,永琪一手隔着纱衣,摩挲着她滑嫩的玉肩,一手挑着她的下巴:“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也难怪他动心…”他迫切的吻她的唇,欺身压下去。

“嗯…”小燕子低吟了一声,永琪正在她腰上乱摸束腰绳,急扣住他的手:“永琪,这几天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明天还有什么命妇朝拜,一大堆事呢,你…要是再来,明天我还怎么起?”

“……”永琪思索了半天,小燕子以为他同意了,结果他来了句:“要不免了朝拜?”

小燕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啊,你去给你那些嫂子弟妹姐姐一个个说去,就说你不让我起,我可不背这个锅!”

“说就说,你以为我不敢说啊!”永琪坐起身来,作势要去。

小燕子躺好,推着他:“去啊!”

“小燕子…”永琪嬉皮笑脸的转回头来,腻着她:“咱们都是习武之人,这点累算什么,你总不能让我看得见,吃不着吧?”

小燕子心软了:“那…你快点。”

永琪眉开眼笑,觉得身上的衣服很是多余:“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马上回来!你别睡啊!”

小燕子哪还等得到他回来,早就呼呼大睡了,永琪满心期待落了空,看她睡得香甜,又不忍心再叫醒她,无奈的躺在她身边,鼻中尽是她旖旎的绵绵香气,他就拿手扇着头上的汗,难受的呼着气。

小燕子闭着眼软软的贴过来,手脚盘上他,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安心入梦,永琪熬坏了,像是抱着一团焰火,时时刻刻要把他焚为灰烬似的,有好几次他都想不管不顾的占有她,最后还是拼命压抑着自己,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小燕子精神饱满,永琪则眼下乌青,频频哈欠,小燕子看见娇笑不止,故意问他:“没睡好吗?”

“你说呢!”永琪不满掐她的脸:“说话不算话!”

小燕子见他眉宇疲倦,倒着实心疼了,郑重保证:“今天晚上我补偿你,绝对说话算话!”

永琪揽过她在耳边恶狠狠道:“你就是说话不算话,我也得让你算话。”

早膳罢,众命妇即朝见新后,小燕子虽然紧张,但有紫薇晴儿和敬等帮衬,这关总算顺顺利利的过了。

而后紫薇晴儿单留下,跟她说贴心话,三人虽各是姑嫂,更胜姐妹,什么秘密都分享。

小燕子婚前傻乎乎的问这个问那个“什么是圆房”,闹得十全十美人尽皆知,是以众人皆好奇她现在到底懂了没有。

晴儿眉眼盈盈,嬉笑道:“小燕子,知道孩子怎么生出来了吧?”

  紫薇紧跟着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人生都充实了的感觉?”

  “啊啊啊啊——我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小燕子站起来,手足无措,脸热心烫:“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这个!”

  紫薇对晴儿诙谐一笑:“看来是懂了!”说罢不再逗她,夸赞道:“小燕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刚才对命妇们说的那些话都很得体,你太棒了,怎么做得这么好呢!”

小燕子对她们诉苦:“我就怕出错,让礼仪嬷嬷每天教我练,我这几天精神紧绷,累得都不行了。”

那个宁愿挨板子都不愿学规矩的小燕子,一步一步的为永琪改变,这实在不容易,晴儿疼爱的环住她的肩,宽她的心:“你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都为你骄傲,这皇后你当得,你从前有皇阿玛护着,现在有皇上宠着,人人都敬着你呢,你也不用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紫薇趣道:“其实那些年轻的妯娌姊妹都很喜欢你呢,很多人私下跟我说你走了以后宫里太没趣了,你现在啊,只要不再弄出个紫气东来,或者鞋子烧法船那样的大场面,大家就觉得善哉善哉了!”

三人纷纷笑弯了腰,正说着永琪赶了来,关心道:“怎么样?还应付得来吗?”

紫薇抢先道:“我早说过,小燕子要是认真做什么事,没有做不好的,那些命妇都傻了,交头接耳的问这是从前的还珠格格吗?小燕子可给你长脸了!”

“是吗!”永琪悬着的一颗心稳稳落地,龙心大悦:“我们小燕子就是厉害!”

小燕子听见他夸奖,得瑟的晃着头,嘴上还谦虚着:“哪有啊?要不是紫薇和晴儿帮忙,我肯定要出丑!是她们厉害!”

“都厉害,都厉害!”永琪笑道:“走,咱们去老佛爷那用午膳,让她老人家热闹热闹!”

老佛爷得儿孙相陪,精神好了很多,众人亲亲热热吃过午饭,小燕子便陪永琪回坤宁宫补觉,永琪睡了一会儿,就听秦嬷嬷在外面通传道:“娘娘,皇贵妃和如妃前来拜见。”

小燕子愣了一愣,不是太想见。

永琪醒了,皱了下眉,起身道:“我陪你见,正好当面把话说清楚。”

欣荣和画颜不料永琪也在,其实皇上本不用相陪的,想他是特意为小燕子坐镇,两人行为不自觉拘谨了很多。

欣荣甫一进坤宁宫,便浑身不自在,无论是铺天盖地的红,椒泥的墙壁,还是琳琅满目的摆设…都让她觉得屈辱,这尊贵的宫殿原本应是她的!她才是永琪明媚正娶的第一个女人,现在却成了地位最高的妾,要她如何甘心呢?

妃子第一次向皇后请安,须行大礼,欣荣膝盖硬了硬,还是跪了下去。

小燕子对着她们掩饰不了自己的别扭,又有永琪在,起了小性子,索性什么也不说,尤其对欣荣,她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她可不会轻易原谅。

永琪对她笑了笑,即对二妃正色道:“皇后不爱虚礼,你们以后不必日日来请安,但必须时刻谨记,无论何时,都要尊重皇后,”他凌厉的目光看过欣荣,扫过画颜:“若是让朕知道你们对皇后有不敬之举,休怪朕翻脸无情!”

永琪这番话极重,欣荣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怎么可以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了小燕子后,又这么冷酷的向她们训话呢?

画颜脸上倒波澜不惊,很懂事的叩首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欣荣没说话,敷衍地跟着她拜了拜。

永琪冷冷看了她一眼,当下没有发作:“宫里事多,如妃要好好帮着皇贵妃打理,朕不打算再选秀,你们也少些压力,若是还忙不过来,朕会从旗人中选些女史女官进宫帮忙。朕知道你们身负家族荣耀,不会废除六宫,让你们难做人,你们若是为了地位,就安分守己,朕自当礼待,”他站起身认真道:“朕和皇后情比金坚,谁也撼动不了,你们记住朕这句话,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最后这句话便戳到了画颜的心,她暗叹皇上真的好锐利,好直白!几乎把她们刺的无处安身,而座上那个女人又是何其幸福,这话本应是正妻自说,哪个丈夫会愿意对妾室说这些?这相当于立了军令状了,不留一点余地。

永琪走到她们身边,礼貌的扶她们起来,二妃均是桃李朱颜,雍容华贵,他叹了叹:“你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大家闺秀,一辈子很长,虚度年华是件很可怕的事,朕不愿为了一己之私误人终生,”他言下之意深深:“哪天你们想明白了就来对朕说,再难朕都会成全你们!”

欣荣和画颜都禁不住眼角湿润,眷恋的看着他,默默不言。

小燕子亦震动的站了起来,心中滋味复杂难言,永琪总是能把她想说的都说出来,她充满了敬佩,可他不知道,他这样善良,这样霸气,这样痴情,对女子来说是致命的吸引,他还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啊…希望这个东西哪这么容易破灭?欣荣和画颜如何舍得离开呢?

小燕子见过二人之后,心里闷闷的,总不如意,下午好容易得了闲,便出去散散心,三月里春暖迷醉,万象更新,御花园大多是待放的花骨朵,吐出新芽,煞是好看。

  她微闭眼,享受着暖暖拂在脸上的风,多日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些,似是梦呓问道:“秦嬷嬷,先皇后现在哪里?”

  秦嬷嬷瞧着四下无人,悄声说道:“先帝去后就从景仁宫搬到了静心苑,冷宫一样,日日念经向佛。”

  小燕子因自己当了皇后,对“皇后”这个身份多少有了理解和同情,她听紫薇说,先皇后竟然扑上去为容嬷嬷挡板子,她幽禁前含泪对皇阿玛说的那番话很是感人,紫薇就是因为那番话发自内心的原谅她所有过错…先皇后说,对皇阿玛爱得太多,嫉妒的时候失去了理智…

小燕子突然很想知道,她在这宫中到底经历了多少困苦和挣扎,才能把最初的爱变成浓烈的嫉妒和恨?

皇阿玛对她说,爱是什么,爱像水,因为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那么她现在知道什么是爱了吗?

欣荣和画颜又能有几分明白呢?而自己又能永远保持着这颗赤子之心吗…

  小燕子正自浮想联翩,郎师傅寻她而来。

  郎师傅对她说道:“我刚收到班杰明的信,他已经到大不列颠了!”

“太好了!他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小燕子终于听到他的消息,十分激动。

“他说他母亲看了他的画册,更向往中国的山山水水了,说有机会一定要来看一看,班杰明每一幅画都有一个漂亮的中国姑娘,”郎师傅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睛看着她:“Linda asked that your real love is this girl?He said never,ever,forever.”

  “什么意思?”小燕子自然听不懂。

  郎世宁笑笑:“他母亲问他这位姑娘是不是他的好朋友。”

  “是,永远都是。”

小燕子望向远方,心想大概没有人比班杰明更懂得什么是爱了。

夜间,小燕子呆呆看着班杰明送的八音盒,交相依偎的小人旋转不停,叮咚叮咚作响,闭眼,轻轻叹息,思念的小溪不断敲打心头。

  她起身取出放好的小提琴,不让旁人插手,独自爱惜的擦拭琴弦,琴身,而后放在肩头,摆好姿势,轻轻地奏起她熟悉的乐篇。

  真的是很动听,坤宁宫新来的小宫女自是没有听过这样独特的音色,只是主子拉得不是那么欢快,无端听得有些伤心。

  六六大顺自然熟悉,不禁跟着哼唱起来:“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乌有……”

  带动着其他宫人会唱不会唱的都附和起来。

  永琪宴饮罢,在宫门口停住,安德桂笑道:“奇了,万岁爷您听,像是班画师的小提琴声。”

  永琪望着那扇晃着光的殿门,笑意蓬生,加快步子进了门,宫女们陆续看见了他,他眨眨眼,将食指放在嘴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们继续。

  这动作大概不符合一个君王的冷酷,倒显得有些可爱,小宫女一个一个偷偷红了脸。

  慢慢地,声音陆续减弱,宫女们也有眼色的悄悄退了下去。

  永琪有些晃晃悠悠的推开窗户,宫墙琉璃瓦上一轮明月高挂,他喃喃道:“斑鸠到家了…真好。”

他的知己,他的兄弟,始终在盼望他们幸福,周全了所有人,却自己静静舔舐着伤口,不知道他在大不列颠,隔着远洋,是不是也在对月兴叹?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小燕子放下小提琴,和他一起仰望:“这是你给我写的信上的一句…月亮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思念呢!”

“小燕子…”永琪心痛的抱住她,铁臂一般箍紧了她:“你别想他,让我来替你想他…为什么那两年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呢…我知道我不够好,我不能给你自由,把你困在这里了…”

小燕子闻到一股微冽的酒气,这才发现永琪似乎喝多了,想去给他倒杯水,却挣不开,他还在昏昏沉说着醉话:“小燕子…我想你…我不要一个人对着冷冰冰的宫殿…我难受…你陪着我,不要走!”

“我在这啊,永琪,”小燕子心疼的抚着他的脸,被他这几句话绞得五脏六腑都痛了:“你记得十全十美为我们唱的歌吗?不管它人世间几人能解,我和你共始终,此情不灭…谁都没有你好,你对我来说比自由还重要,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你赶都赶不走的!”

永琪那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黑眸散出耀眼星光,紧紧搂着她,像是要把她揉碎到身体里,捧着她的脸狼吞虎咽的吻起来,小燕子亦全心回应着,她要奉献出自己全部的爱和热情来填补那两年的空白,去温暖他,要他不再孤独。

两人动情起来,霎时天雷勾地火,双双滚到床上。

永琪带着酒劲,动作比初次要粗暴,他一把撕开小燕子的衣服,纽扣掉了一地,他渴求地亲抚着身下娇美的女人,不肯有片刻的松手:“给我生个孩子…小燕子…要我们俩的孩子…我会让他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好…”

小燕子轻颤着,在星火燎原的月夜之中,和他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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