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巫女的品格

珊瑚将地图折叠起来放回药包，多宝塔距离村子大约是普通人两天的路程，不过按照死魂虫的飞行速度，一行人半个时辰后就能抵达目的地。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夜空中飞行，但死魂虫飞行的异常平稳，头颈两侧长出扇翼状的巨型翅腮，看上去就好像乘坐了一艘行驶在天空中的帆船。她看到翅腮缓慢张合，大团白光从四面八方接连升起，形成萤火般壮观而梦幻的景色。

跟在桔梗身边的小型死魂虫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巫女对此全然不在意。红叶怀里抱着猫形的云母，一只手捏着黄黑相间的尾巴，小猫抬起头，“啾”地叫了两声。

“好可爱，我一直以为妖怪都是坏的。”

珊瑚递过一片鲣鱼干。

“遇到坏人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

小巫女放下猫咪。

“说起来……我的确听同门的前辈说起过，”她抬起头。

“那是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师父的确教授过一位天赋极高的巫女，据说原本她才是钦定的继承人……可后来继任神主的是师兄。师门里从不谈起这件事……那个人一直都是门派里的禁忌。如果真的是黑巫女，也许她就是椿。”

“听起来，她应该是背出了师门，被门院除名了。”法师低声说道。

“我从枫婆婆打听到了些往事，椿是五十年前和您齐名的门院巫女，如果真的是她……她为什么没有继承神社，反而做了黑巫女呢……”

他略略思索。

“当年被公认的圣大人，是您对吗？”

桔梗注视着正前方的黑色夜空一言不发，法师也很识趣地没有再多问。一时间只有死魂虫在空中摆动躯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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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村

“圣大人？”

少司命说着将木块扔进火堆里，戈薇依旧昏迷不醒，身上的烧也没有消退的迹象。名为牡丹的小巫女坐在七宝和犬夜叉边上，右手同样结天师印维持阵法运转。

“就是同一代天选巫女中灵力最强的佼佼者，桔梗大人既然守护着四魂之玉，就一定是圣大人。”她说着看了戈薇一眼。

“戈薇姑娘是半路出家，原本只是山伏巫女，不过既然是她的转世，那就是实打实的本职巫女了，只是看她现在的修为……”她说着耸下肩膀。

“她应该还是神子吧。”

少司命、犬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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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将盆里的水倒掉，坐回先前的角落，一只手撑着头。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你们巫女一会儿守子一会儿神子的，五花八门到底是什么排法？”

“正好你懂行，说说呗，就当是扫盲了。”

牡丹扫了一圈，其他人确实也都在用听天书的表情看她，话说这帮家伙明明看起来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居然连这些常识都……

她撇了撇嘴，还是很认真的从头到尾讲述起来。

少司命自己也查过巫女的相关资料：日本巫女作为连通人鬼神三域的使者，最早可以追溯到绳文时代，那时中国还是夏商时期。三国时期，巫女甚至能够组建政教合一的国家，最著名的就是被当时魏国承认的卑弥呼女王。之后随着神道教的完善，分化出更加复杂的派系和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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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力来说，巫女分为最基础的两种，一种是体内天生带有灵力，能够传递神谕、解除灾厄、降伏妖怪的天选巫女。入门者被称为神子，是能够建立母系血缘传承的本职巫女。另一种被称为道守巫女，往往是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不少是出身高贵的公家女子，当然更多类似于佛门中寄养的小沙弥，为化解疾病灾厄，或者出于家贫自愿投身神社供奉神灵，最低级的巫女被称为守子。与能够在任内婚嫁的神子不同，道守巫女需要严格遵守至净教义，保持纯洁之身。且无论是否婚嫁，三十岁之后都会自动失去巫女资格。

在这个基础上，巫女又分为四大类。

第一种是天选巫女，也是能力最强的巫女。她们往往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可以除妖、降鬼、招魂、传谕。即使误入歧途也会是杀伤力极强的黑巫女。天巫女没有固定的阶级，可无师自通，也能投拜师门，但无论师从何派，都是被一方领土的百姓奉为神明的存在。而其中能力最强的会被供奉为圣大人，即宫市子。

第二种是门院巫女，是得到皇室承认，拥有正统神社与师徒传承，或者具有完整血缘纽带的体系组织，内部等级相当森严。门院巫女并不苛求巫女灵力，既有降伏魔物、镇守神社的天命女子，也有相当一部从事医学、史学、参与重大节日的祭典的学者，拥有公室血脉的巫女甚至可以干预政治。其中最高贵者当属伊势神宫中的斋王，只有天皇的女儿才有担任的资格。

在两种地位等级较高的巫女之外，还有山伏巫女，这些人从未进入神社修行，往往是已嫁人生子的年老妇人，在遭遇变故后半路出家自封名号。小部分的确是未被选中的天巫，但大多数纯属招摇撞骗的神婆。因此也往往被正统门院所不齿，戏称其为田舍巫或者野山伏。

最后一种是地位最低，但某种程度上反而最被民间认可的云游巫女，比起能够接受供奉的其他人，她们往往没有固定的居所，四处流浪苦行，命途坎坷。而这类人也是鱼龙混杂的群体，大多数是背着巫女名头的太夫和乞丐，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实力极其惊人的天门御正。

四种身份并没有限制，可以相互转换，很多巫女一生会兼任多种甚至全部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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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端起碗，喝了一口水。

“那你俩算什么？天选的还是道守的……”

小丫头怀里抱着七宝，原本还在用手捏小狐狸的耳朵，听到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把男孩扯得哇哇大叫起来。

“当然是天选！天选！虽然修为是差了那么一点……但我和红叶都是被选中的女孩。当年神社召集了五个村子，在火堆里扔了一百个乌龟壳，别人都化了灰，只有我和她名字留下来，这就铁证！！”

她说着语气颓丧下来。

“当然也不是最强的。也就是助勤守而已”

她随后开始介绍门院巫女的种类和等级。

因为分工和流派的众多，门院巫女的分属要更为复杂。第一种是祭御正，即精通礼乐，主持仪典祭礼的祭司，通常是出身名门的公家女子，但拥有传谕能力的天巫同样拥有担任的资格。第二种是祓降御正，无一例外全部为天巫女，因为拥有能祓妖和破魔的实战能力，是神社中地位最高也最受尊敬的存在，通常也是神社中的神主和继承人，最强者被称为师门院守。

第三种最为常见，为助勤神守，既包括初入门的小神子，也包括普通女孩。通常负责洒扫屋舍，作为高阶神官的助手和侍从。但二者之间也有区别，神子作为天巫必须终身留在神社，即使嫁人生子，也要由长女继承巫女身份代代相传。而守子必须全心全意侍奉神明，不能在男女之事上有丝毫逾矩。但即使未到年岁，只要家中付出足够的资产作为供奉，女孩便可赎清她与神灵间的契约，彻底回归世俗生活。

少司命嘴巴半晌没合上。

“听起来好像哪个都挺好……”她喃喃地说道。

“话说天巫女为啥不能花钱？好歹是跟着你们这儿的老天混的人，太不罩自己家妞了吧……”

牡丹瞪大了眼睛似乎少司命说了什么亵渎的话。

“天选巫女本就是被神明选中的女子，自然不能被世俗情爱束缚，所有干扰巫女身心洁净之人，都会受到命运惩罚。”她说着语气低落下来。

“所以虽然天巫女能自行婚嫁，很多时候也没有人敢娶……毕竟传说摆在那里……”

牡丹说着举起手。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天选巫女都这样，是那种特别特别厉害的……但那种女孩太少见了，一但离开神社，不单单是丈夫，全家都会跟着遭厄运……”

“胡说八道！！”

犬夜叉突然硬生生打断谈话，毫无征兆地开口骂了一句。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显得极其尴尬。然后他看了看戈薇，又看了看古井，面容间的愤懑一点点消退，变得忧郁起来。

“他们怎么样了。”他说道。

“都送医院了，已经在输液……放心，他们一点事都没有，也不会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犬夜叉背对着所有人。

“戈薇一直在跟随你修行……”

他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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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得练啊，她是巫女，不能总靠你……再说人不要那么封建迷信……还是要相信……”少司命顿了顿。

“有破解的办法吗？”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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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巫女有能规避命咒的办法吗？”

法师问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夜色中依旧显得很清晰。

“有。”红叶说道。

“一种是离家出走，无论夫家还是母家都彻底断绝关系，这样神明会认为巫女在世俗和责任中做了选择，灵力会一直保留。和夫家一起生活也可以，只要生下女儿把契约传给孩子，家人也不会有事。只是这样，巫女就会彻底变成普通人……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巫女原本就是母系传承，姊终妹及，母女承接……很多巫女带着女儿离开丈夫和儿子，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弥勒和珊瑚交换了眼神，桔梗依旧是平静的神情，似乎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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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村

“我去，太没人性了吧你们东瀛……”

少司命吁出一口气

“什么玩意儿啊不跟他混了，干脆你们跟着姐信道教得了，至少还能正大光明双修啥的，徐长卿白子画杀阡陌张三丰文的武的高的瘦的想要哪个要哪个，帅哥能从这排到名古屋去……处不来还能分了再找……”

犬夜叉七宝牡丹还有躲在边上的枫集体喷水。

“我说的是实话……”

少司命在死一般的寂静和看女流氓的眼神中幽幽地说道。

“恋爱学习家庭事业这都得双兼顾……两不误才能培养出有灵魂的员工。这是正常需求啊我说错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