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祭坛中央的遗骸

老头:不喜欢吗？那我这还有个扁鹊看病的故事。

小女孩:这个行。

老头:在很久以前，有个人好奇地问扁鹊，你们兄弟三个人都是治病的，那为什么您的名气最大呢？

小女孩:为啥呢？

老头:我的大哥能在病情发生之前，就铲除病根了。所以世人还以为他的治疗没有效果。所以他的声名没人传播。而二哥则是在病情发作时替病人治好，所以人们以为他只会治小病。而我出名是因为......

小女孩:治的是严重的病。

老头:治的是不会死的病人。

小女孩:呃?

老头:原来扁鹊出了三个圣杯，一边回蓝，一边减CD无限给病人加血，无论病得多重都死不了，所以他的医术得到了世人赞颂。

小女孩:呃?

光把巨大的言灵之阵照亮，一股巨大的力量被注入，言灵之阵火花，暗红色的光有规律地闪灭，像是心脏波动的频率。

夏弥低沉的唱颂声控制了整个空间，压制了其它一切声音，在这早已失传的古老而伟大的言灵之下，光的闪灭越来越快，无数龙纹组成的巨大光团最后亮的像是被烧红的金属。

达到极限，随即光忽然熄灭，所有深槽在同一瞬间腾起暗红色的蒸汽，流动的生青色水被蒸发，干枯的深槽里留下被强酸腐蚀一般的白色痕迹。

言灵之阵，或者封印，被毁。

“湮没之井”里好像被封冻的空气恢复了流动，被封禁的空间重新回复了自由，一切都透着一股轻松和新鲜，于是……

仿佛群魔乱舞。

那些被封印在祭坛上的藏品活了过来，以不同的方式，古老的青铜面具无声地开合嘴唇，像是在唱一首古代祭司的颂歌；沉睡在福尔马林里的半截木乃伊在铁柱上扭动，似乎想要挣断镣铐；暗金色的沙漏中，那些黄金细沙早都已经落入下层，而现在这些细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重新抽取到了上层，它原本就是这样被设计的，根本不用人反复颠倒就可以计算时间；斑驳的八音盒又开始演奏了，记录声音的银质滚筒上，浮现出新的细小凸起，这个滚筒每转过一圈，迷凸起的位置会全部变化，下一轮转动演奏的将是全新的曲目，还不仅仅是这样，隐约的人面浮起于滚筒的角落里，像是个不断作曲的音乐家幽灵闭目沉浸在自己的创造中。

这是本该吞噬一切终结一切的地方，就像是棺材，里面不该有任何活物存在，而此刻居然热闹得像是庙会。

“吵死了！”夏弥说。

她的声音冷漠而轻微，却如同军令一样席卷了整个空间，声音所到的地方，群魔们都战栗着重新沉默下来。这些隐藏在木乃伊中，或者被炼金技术保存了几千年的“活灵”，刚从睡梦中醒来就感觉到了远比永恒沉睡还可怕的重压。无形的压力来自夏弥身上。

“你，继续演奏。”夏弥指了指那个八音盒，“要些宏大的曲子，这应该是一场伟大的重逢。”

于是八音盒奏出了宏大的进行曲，这是一首全新的编曲，从巴赫到贝多芬，从古典主义到浪漫主义的名曲和精髓都被袭用了，历代音乐家的精神闪耀，古钟轰鸣般庄严。

我和夏弥沿着“树藤”的主干前进，迈入前方的水池，只有这里还有那种生青色的水了，血液正和这种水剧烈的反应。但我和夏弥涉过齐胸深的水，那些沸腾的液体丝毫不能伤害我们，我们缓步前行，直视前方，像是朝圣的信徒。

水池中央是一座巨大圆形祭坛，此刻只有这个祭坛还被言灵所保护了。我看着夏弥登上祭坛，掏出几根荧光棒折叠，高举过顶。

夏弥最后停在祭坛中央，看着自己前面的东西，沉默了很久，声音里流露出温柔的意味，“又见面了，我仍记得我们以鲜血为证的盟约，并誓言与你并肩作战到鲜血流尽方停止……然而等我再一次看到你，你已经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