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边伯贤再次醒来，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太阳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盖，头上的刀口还是很痛，但也在他承受范围内，动了动胳膊，惊动了一旁的护工。

护工“先生，您终于醒了。”

边伯贤“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

边伯贤开口，嗓音还有些沙哑，女人点点头，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拿着水壶倒了杯温水。

边伯贤半个身子不得动弹，只能就着女人的手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令人焦躁的不适感渐渐消退。

边伯贤“可以帮我找一下主治医生吗？”

护工应声走了出去，边伯贤轻轻动了动胳膊，逐渐适应身体的酸痛无力后，慢慢扶着床边的栏杆坐起身，头上的创口并不大，边伯贤靠在枕头上，顺了顺气。

医生“先生，您不要过度运动，创口会崩裂的。”

边伯贤应声，护工过来把床铺竖直一些，边伯贤调整了一下坐姿，医生拿着手上的仪器捆在了边伯贤的手腕处。

医生“血压正常，心率正常，无术后出血现象。”

边伯贤“医生，可以给我一部电话吗？”

医生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递给边伯贤，边伯贤接过，按下边家的英国分部的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接起。

男人“您是？”

边伯贤“我是边伯贤。”

那边惊呼一声，随即响起了机器运作和键盘敲打的声音。

边伯贤“来市立医院接我。”

那边应声，边伯贤挂掉电话，把手机递给医生。

边伯贤“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你先出去吧。”

边伯贤疲惫地阖上眼睛，头脑越发清醒，却带着钝痛，过往的一幕一幕回放在他的脑海里，他想接受的和不想接受都一股脑涌进他的思绪里。

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将纠结与困惑一并藏进心底，不知道那个陪伴他多年的女人怎么样了。

没多久，走廊里响起了整齐响亮的脚步声，病房门被推开，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看见边伯贤，眼眶一红。

男人“小少爷，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边伯贤默然。

边伯贤“德叔，叫您担心了，家里还好吗？”

男人“家里一切都好，只是苦了少夫人……”

边伯贤摆摆手，叫停了他的话，他没心情也没勇气再听下去。

边伯贤“帮我办出院手续。”

男人“这……医生说您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边伯贤“回国再说，英国不可多留，再留几天，怕是整个边家都叫边才博霸占去了。”

德叔应声，准备离开。

边伯贤“帮我备车，我要去个地方。”

德叔欠欠身子走了出去，办好手续，边伯贤坐在车上，回了姜池留下的公寓。

推开门，屋子里的陈设都没多大变化，桌子上的水壶里还装着一半洁净的水，边伯贤默然，脚上恢复了些力气，微微用力，从轮椅上站起来。

边伯贤“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拿点东西。”

几个人应声转过了身，边伯贤踏进屋子里，关上了门，慢慢地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最下面的抽屉里还是存着满满当当的草莓，拿了一颗，又凉又酸，一路酸到了眼睛里。

长呼一口气，走回了房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边伯贤拿起床上拼了一多半的拼图，装在了盒子里，出门，姜池房间的门开了条缝，边伯贤走过去。

顺着门缝看了眼屋子里的陈列，握上门把手，把门锁好，走了出去。

边伯贤“把房子买下来，派人定时清扫。”

德叔点点头，跟身后的人交代几句，跟上边伯贤的脚步。

男人“少爷，我们已经通知本家了，老爷子已经派飞机来了。”

边伯贤点点头，走在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街道上，熟悉的是小白认识的一草一木，陌生的是边伯贤不曾有过的美好回忆。

姜池下了车，对着司机挥了挥手。

姜池“你回去吧，我过会儿自己过去。”

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推开咖啡厅的门，***坐在靠窗位子上打电话，姜池对他笑笑，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歉意地摆摆手。

吴亦凡“这些事明天回公司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

***挂掉电话，姜池抬起手叫来服务员，拒绝了她递过来的菜单。

姜池“一杯摩卡，谢谢。”

吴亦凡“你变化倒是大。”

姜池挑眉，对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轻笑。

姜池“变好看了？”

***摇摇头，拿着勺子搅了搅自己面前的咖啡。

吴亦凡“变得越来越像个大小姐了。”

姜池“我当你是在夸我？”

姜池偏偏头，看着桌面上的暗纹，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镯，服务员端着杯子放在姜池面前。

吴亦凡“有什么事不好当着你那小金丝雀儿说的？”

***笑了起来，向后倚在了沙发背上，姜池往咖啡里倒了些奶，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敛眸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姜池“过会儿陪我一起出席晚宴，顺带帮我提一句，让我进公司。”

吴亦凡“条件呢？我不是慈善家。”

姜池抬起头，直视着***的眸子。

姜池“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对我来说却是人生转折点，你不想让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吗？”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垂眸。

吴亦凡“未来姜家家主的人情，当然不能不要，但我喜欢看得见的东西，ZL三区的合作商，换成吴家吧。”

姜池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与以往喝惯了的味道到底不一样，也许是心境不再一样。

姜池“这件事，我不是很了解，张艺兴定的合作商是？”

吴亦凡“你朴表哥家。”

姜池哦了一声，声调拉得有些长，随即轻笑。

姜池“别给我乱攀亲戚，我和朴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吴亦凡“那这事？”

姜池“我尽快找张艺兴谈一下，但是如果谈不成……”

吴亦凡“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打断姜池没说完的话，站起身，一只手伸到姜池面前，微微欠身。

吴亦凡“那么，我们走吧？”

姜池看着***，良久，笑着搭上他的手，触感温暖柔软，指腹处有薄茧。

真正的商人，不谈情，只谈利。

而能够站在顶端的，也只有最精明的人。

shark，鲨鱼，shark，狡猾的人。

shark不论在陆地还是海洋，都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