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姜池拿着手里的衣服，丢到床上，沙发上的男人落了泪，姜池垂眸，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头。

姜池“你要记住，我不是抛弃你，我只是给你选择，等你恢复记忆后，你可以选择回归你的生活，也可以选择继续追随我。”

姜池“我有很多事要做。”

姜池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轻轻拥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着，看着窗台上半死不活的植株。

姜池“那是他们欠我的，迟到的正义和幸福，最教人恶心。”

姜池伸出一只手，坏心眼地将花盆拍落在地，瓷器没有摔碎，只是磕碰出小的碎屑，盆身上落了些蛛网状的裂纹。

小白“池池。”

姜池摇摇头，一个吻轻轻落在了小白唇边。

姜池“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定，你该回去睡觉了。”

姜池起身，不再看他，兀自整理着床上的衣物，小白摸了摸唇角，走到门口，搭上了把手，姜池听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一行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床单上。

门被关上，姜池脱力地坐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一块拼图，拼图上是几片落樱，姜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床下拿出行李箱，收拾着需要带回去的东西。

手术的到来极快，姜池看着坐在手术台上被剃了光头的小白，弯了弯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白“小白很丑吗？”

他撇了撇嘴，抬起手摸了摸不算光滑的头皮，姜池摇摇头。

小白“小白害怕，池池会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小白吧？”

姜池只是微笑，没有回答，小白抓住姜池的手，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过来，姜池拿开小白的手。

姜池“乖，我先出去了。”

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姜池转身离开，看着手术中的灯牌亮起，姜池长吸一口气，一直负责为小白检查身体的医生走了过来，姜池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递给他。

姜池“等他手术结束后，麻烦您多照顾他。”

医生接过钱，点点头，姜池拿起手机和走廊上的行李箱，大步离开，走到医院楼下，又飘起了小雨，姜池坐上出租车，驶往机场。

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机舱里的大多数人选择了睡觉，姜池却没多少睡意，看着窗外飘过的云，轻叹一口气。

她好像是在池塘的水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等到下了飞机，站在熟悉的土地上，姜池忽然忘记了怎样呼吸，帝都正值初夏，晌午的骄阳似火，开机，正打算给姜成木打电话。

齐焕“二小姐。”

身前投下一片阴影，姜池抬头，齐焕微微弯腰，抬手接过姜池手里的箱子。

姜池“齐叔。”

姜池顺从地松开手，跟在齐焕身后，齐焕看着大变了模样的姜池，也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欣慰。

齐焕“老爷派我来接您回家。”

姜池点点头，坐上了车后座，齐焕对着司机吩咐几句，坐在副驾驶上，姜池看着***发来的消息，回了几条便放下手机，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引起了姜池的注意，那辆车从机场门口开始便一直跟着他们。

姜池“快一点。”

姜池有些不好的预感，坐直了身子，将后座的安全带系好，司机闻言，也加快了速度，齐焕看着后视镜的汽车，皱起了眉头。

姜池回头，看着同样加速的车，脸色冷了下来，看来，是有人不想让自己回姜家，这车，是冲着她来的。

齐焕“二小姐，您坐稳了，司机，甩开后面的车。”

齐焕抓紧了上方的扶手，司机也加快速度，路上车并不多，两辆车飞速在路上掠过，姜池拿起一旁的手机，给***发了条信息:

我在德义路被人跟踪了，对方车牌号是京A******。

车有些颠簸，手机响了一声，姜池拿起手机。

***：往市中心开，会有车帮你们拦截。

姜池按灭屏幕，抓紧了一旁的扶手。

姜池“司机，往市中心开！”

齐焕疑惑地回过头，看着姜池笃定的模样，也只好点点头，司机转了个弯，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密集，两辆速度过快的车，引起了其他车辆的不满。

姜池关注着身后的情况，那辆车上的人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心要撞上这辆车，姜池脸色越来越难看。

齐焕“二小姐，不然我们跳车吧。”

齐焕头上沁出些冷汗，姜池摆摆手。

姜池“按这个速度，跳车也是非死即伤。”

正说着，一旁的路口冲出几辆黑色的轿车，姜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些人也是冲她而来，好在这些车略过他们，拦在路上，堵住了后方的轿车，警车也驶来，开枪打爆了银灰色轿车的轮胎。

姜池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身子也有些软，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司机见状，也停下车，姜池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喧闹的人声和躁乱的杂音迎面而来，死里逃生的庆幸和后怕一股脑涌上来。

一辆汽车停在姜家的车前，车门打开，穿着深蓝色服帖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张艺兴“姜池。”

男人的声音不算低沉，像极了夏日里冒着气泡的汽水，清爽微甜，姜池抬起头，略显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却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

看到面前焕然一新的张艺兴，姜池抿着唇笑了笑。

姜池“好久不见。”

张艺兴“好久不见。”

齐焕打了个电话，走到姜池身边，看到张艺兴，微微蹙眉。

齐焕“张先生。”

张艺兴伸出手，抚了抚姜池耳边有些凌乱的碎发，姜池一愣，却也没有躲开。

齐焕“小姐，你们认识吗？”

姜池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张艺兴看着她耳尖的粉色，笑了起来，颊边陷下深深的酒窝。

张艺兴“我能有幸请您吃一顿午饭吗？”

姜池看了眼时间，点点头，转身看着齐焕。

姜池“齐叔，你先回姜家吧，我要跟张先生叙叙旧。”

齐焕犹豫一瞬，也只是点点头，坐上车离开，看着消失不见的车，姜池转过身，正对上张艺兴带着笑意的眼神。

姜池“张先生很开心？”

张艺兴摇摇头，走到车边打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姜池笑笑，坐了进去，张艺兴绕了一圈，走到另一侧坐进来。

张艺兴“姜池？”

姜池闻声转过头，张艺兴笑笑。

张艺兴“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姜池“当然，不过，我好奇的是，张先生怎么出现在这里？”

张艺兴报了个地址，车慢慢发动。

张艺兴“叫我艺兴就好。”

姜池嗯了一声，眯起眼睛打量他，良久，转过头，笑了起来。

姜池“***告诉你的？”

张艺兴没动作，也没回答。

姜池“让我猜猜，你给了他什么好处？***那个老狐狸，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张艺兴“你这么了解他？你们两个不是合作关系吗？”

姜池点点头，看向窗外，对于张艺兴的问题置若罔闻，车上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姜池“你变化倒是大的。”

张艺兴“如你所愿。”

姜池的笑容一僵，随即换上了更大的笑容，垂眸扣了扣指甲。

姜池“看来我眼光是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