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除夕如约而至。
今年的除夕注定不简单，宋长言来的时候可不是只想待一两天的架势，估摸着决定要来的时候，就打算了要常住一段时间。
最后那顿饭吃得还算凑合，有温如奕和宋承声在场，场面倒也不至于无话可说。
吃完饭后，宋长言还是问了句：“祖儿，你在学校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他的话讲得还算含蓄，估计一直没能关注宋祖儿，宋祖儿一出事，就必须要来了。
毕竟，他就一个女儿。
再不济，以后也要拼命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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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西县格外热闹，特别是超市，完全是人挤人，能找个空位拿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宋姥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家楼下站着一男人。
他穿着黑色羊绒大衣，里头是简单毛衣，手上还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个子也不矮，估摸着差不多一八零，他站在楼底下，与周围土气又老旧的套房格格不入。
大气又儒雅，一看就不是西县本地人。
男人一直静静的站在楼底下，也不干什么，但出尘的气质惹得对面楼的程阿姨等人纷纷开窗出来看，不一会，就传来阵阵街头讨论声。
宋姥姥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男人很是面熟。
因为男人跟她外孙女长得很像。
宋长言感受到宋姥姥的靠近，微微侧身，同宋姥姥对上视线，然后温柔开口：“姥姥您好，我是宋长言。”
宋姥姥一听着男人的自我介绍，不由得陷入回想。
宋长言，那个让何嫣怀孕然后被退学回乡的男人。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姥姥，”宋长言轻声开口，“我来看您和祖儿。”
他的声音淡雅温和，几乎察觉不到任何一丝情感流露。
“十几年了，”宋姥姥念叨着，双眼有些泛红，“你现在才来看？”
“你害得阿嫣还不够吗？”
听到女儿，宋姥姥几乎要心痛起来。
她本来就有心疾，这样一激动，胸口就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老态的面颊忽然有些痛苦。
宋长言一看，几乎是下意识就上前，把礼盒放地上，开始给宋姥姥顺气，语气有些慌乱道：“姥姥，您别激动，是我唐突了，您先顺气，小口呼气，千万别大口呼气。”
宋姥姥捂着胸口，听着宋长言的指示，慢慢的顺气，平静内心。
没一会，宋姥姥才恢复好原本的模样。
对面楼的程阿姨忽然喊：“宋姥姥！这先生谁啊，您亲戚啊？看着像城市来的人啊！”
程阿姨不喊还好，这一喊，对面楼的窗户都麻利的开了，冒出好几个头来，像是要看看发生了什么，谁家亲戚来了。
“姥姥，实在对不起，”宋长言没怎么理睬周围嘈杂的讨论声，只道，“过去的事情，我有不对，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跟您说说。”
宋姥姥还在平心静气，对面不知哪位阿姨又开始喊：“宋姥姥！这谁啊！看着很有钱啊！”
宋姥姥这才缓缓开口，“算了，先上楼吧。”
直起身子后又补句： “家事，就别让别人参和了。”
-47-
宋姥姥和宋长言上楼的时候，宋祖儿已经开着门等了。
宋姥姥一大早自己去超市买东西，宋祖儿是很不放心的，本来要跟去，但宋姥姥看她还伤着，便怎么样都不让她跟着去。
于是，宋祖儿开着门看见宋长言大包小包提着，还搀扶着宋姥姥上来时，她是很惊讶的。
宋长言也看见了宋祖儿，笑了笑，柔声道：“祖儿，过来扶一下姥姥。”
宋祖儿这才回过神来动身。
进了家里，宋祖儿扶着姥姥到客厅去坐，然后才看到正杵在门口不动的宋长言。
宋姥姥这套房不小，但也不大，就两室一厅，宋祖儿和宋姥姥两个人住着绰绰有余，但这时看着宋长言一个男人在家里，宋祖儿才觉得家里头好像有点小。
她走过去，说道：“很抱歉，家里没有男士拖鞋，只有女士的，您直接过来就行，不用换鞋子的。”
宋长言这才动身，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客厅走。
宋长言刚到沙发着，就看见宋姥姥平静了许多，这会还开电视看起了《新闻联播》。
“祖儿，你先回房间，我们有事情谈。”宋姥姥目不转睛，跟宋祖儿说道。
宋祖儿微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说什么，乖乖的点点头，往自己房间去了。
等宋祖儿进了房间关上门后，宋姥姥才缓缓收回视线，而后看向宋长言，平静道：“坐吧。”
-
宋祖儿这会正在房间里头，也没去好奇的听墙角，乖乖的坐在床上，开了手机。
这手机是辛晓至回小巷里给她捡回来的，手机上边有点裂痕，但好在功能还是好的，也不卡。
花重金买的手机还是耐用的。
她划开微信，发现苏粒宋承声等几人都有给她发来信息。
声哥哥：［祖儿，除夕快乐！新的一年开开心心，高考金榜题名！］
往下拉居然还有阿均的微信，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加了这么多人了。
某均：〔除夕快乐啊小学霸！新的一年多陪陪我们凯哥！你俩天长地久！！〕〔图片〕
后面附带的图片是一朵白色荷花，上面有几个大字——百年好合！
宋祖儿扶了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先回了这两人。
回宋承声：〔谢谢哥哥，祝哥哥除夕快乐，新的一年工作顺利。〕
回阿均：〔谢谢，除夕祝福收到了，其它的就算了，祝你也除夕快乐*^_^*〕
她继续往下拉，才看见了苏粒的信息。
苏粒姐：〔小可爱，除夕快乐，新的一年祝你高考题名，然后和王俊凯长长久久嗷。〕
后面还发了个红包来。
宋祖儿内心只得无奈，没收红包，慢慢回她：〔谢谢苏粒姐，苏粒姐除夕快乐！〕
苏粒那边秒回：〔红包收着！不然姐不开心了。〕
宋祖儿见她这样，不得不收了她发来的红包。
520。
可真是一个吉祥的数字。
回：〔谢谢苏粒姐。〕
那头的苏粒回得还是很快：〔谢什么，这点还算少了，待会让王俊凯给你发个大的！他钱多！记得让他也给我发。〕
宋祖儿正准备回，苏粒又发来信息：〔不过，王俊凯今年孤独了，一个人过节哦。〕
宋祖儿本来打好的字又删了删，回：〔为什么啊？〕
苏粒：〔他爸妈都不会过来，有钱人都忙得要死，估摸着现在他正一个人待在家里想你呢。〕
苏粒：〔待会去陪陪他吧，小可爱。〕
……
跟苏粒聊了会，宋祖儿关了手机，整个人忽的开始沉思。
她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她对王俊凯的感觉，怎么说呢这对宋承声的崇拜喜欢不一样，特别是知道宋承声可能是她亲戚的时候，她几乎心里头就打消了对宋承声的念头，这剩下欣赏崇拜，什么喜欢之感在伦理面前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想，估计苏粒一开始说得对，她压根没认清自己的心，对宋承声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对王俊凯，她更加纠结和奇怪。
少年突然闯入她平静的世界，给她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张扬又不羁，给她平静的生活里留下了一抹色彩。
那样肆意自由的少年，她压根不敢去想。
更何谈去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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