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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学期三模如约而至，早上的时候宋祖儿在家里吃了早餐，姥姥近日身子虚，宋祖儿便打算考试完找时间带姥姥去看看身子。
到了学校之后，班级的位置班长带人已经调好，宋祖儿是单独坐，因此位置不需要移动，她只需要收拾书籍。
第一门考试是在九点，正好学生们还可以有一节课的复习时间。
开考的时候易一给宋祖儿递了盒早餐奶，说是祝考试顺利。
宋祖儿没收。
或许是之前碰见易一和曾小溪那事情，宋祖儿心底难免对易一有了一些介意，况且易一在辛素素去世时还是辛素素的男朋友，辛素素是宋祖儿最好的朋友，难免心里会替辛素素打抱不平一点。
不是说不允许易一有新欢，只是，那个人，不能是曾小溪。
早晨柔和的光落在易一身上，天气微冷，他穿了件米色针织外套，里面是白衬衫，整个人干净清秀。
“怎么不要？”易一问道。
宋祖儿正在收拾考试用品，淡淡的回了句：“我喝过了。”
易一也不勉强，“那好吧，考试加油。”
宋祖儿点头，算是知道了。
收拾完东西，教室里的同学已经开始动身前往各自的考场，宋祖儿的考场是一号，在一楼第一间教室，易一同样也是，平常两人都是一块去考场，不过今天宋祖儿没打算等他。
“祖儿。”易一看出宋祖儿的小心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不高兴，但是下周是素素的忌日，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去。”
宋祖儿脚步一顿，是啊，下周要到辛素素的忌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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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辛素素和宋祖儿以优异的成绩升入一中，两个女孩从小一起长大，小初高都在一起，连考试的分数，几乎也都完全相近。
宋祖儿以为，她会和辛素素一起逃离这个落后而腐败的西县。
可天不遂人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辛素素开始被校园暴力。
而欺凌辛素素的对象，是当年的一个高三学姐，听说是西县黑社会里面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辛素素被迫下跪，被撕衣服扯头发，被强迫吃垃圾，被打被骂。
这只是校园暴力的冰山一角。
最后，这个优秀又善良的女孩，在十六岁的花样年华，从suzi的顶楼一跃而下。
她那天穿的白色裙子，但已经衣衫褴褛，娇嫩的肌肤裸露在外，纯洁而平凡。
辛素素为什么死？
若当初宋祖儿真的低下傲骨跪在那群人面前，或许辛素素就不会死了。
可这真的是她的错吗？
或许是吧。
就因为她是旁观者。
旁观者就是间接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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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秋天的夜格外深沉，暗沉得甚至有些发紫，一片紫黑空中，挂着几颗发着弱光的星星，皎洁明月藏匿在深沉黑云里。
suzi依旧同往常一样灯红酒绿，人气爆棚。
灵生从厕所回来的时候，王俊凯已经来了。
他今天穿的暗灰色连帽卫衣，下身一件休闲的黑色运动裤，帽子下的五官清俊帅气，手腕上还带了块黑色手表，在一片五颜六色中显得格外神秘安静，他低着眸，正看着手机。
王俊凯身边坐着阿均，阿均正拿着酒和旁人交谈。
灵生走过去，她今天特地穿了漂亮的裙子，露出又白又细的小腿，还化了点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气质更加甜美干净。
灵生到王俊凯身边坐下的时候，王俊凯正好打开游戏界面，手指正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好像没注意到灵生的到来。
在嘈杂的酒吧里打游戏，王俊凯还是第一个。
倒是旁边的阿均最先注意到灵生，也没再跟旁人交谈，放了酒杯，伸手碰了碰王俊凯，示意他理一理灵生。
王俊凯游戏刚开局，阿均碰他，他压根不理睬。
五颜六色的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随意操作了几下，就拿下了三杀。
“别打扰他。”灵生开口朝阿均道，“让他打游戏先吧。”
阿均没回，面色平静，淡淡的扫过灵生一眼，伸手又拿起装满酒的杯子，一口闷。
王俊凯打了两局游戏才放了手机。
而旁边的灵生已经被灌了四五杯白酒。
灵生的旁边坐着覃顷，是阿宸的好朋友，平常也经常跟阿均王俊凯几个人混的。
覃顷这人平常也没什么存在感，就是跟着阿宸几人混吃混喝，没钱了就伸手跟家里要，都二十出头的人了，却还没有一份正经工作，平常小偷小摸的事情却干得不少。
趁着王俊凯和阿均没注意这边，覃顷拉了几对男女一起玩游戏，顺便把被孤立的灵生也拉了进来。
灵生其实也不太懂他们的这些游戏，覃顷说她输了要喝酒，她就只好乖乖喝。
王俊凯注意到灵生的时候，灵生已经被灌得昏昏欲睡了。
就在覃顷准备搂住灵生的时候，一只有劲的手缓缓的挡住覃顷的邪恶之手。
覃顷抬眸，就看见王俊凯已经站起来了。
包厢内人多声杂，王俊凯站在一片灯红酒绿下，高挑的身材逆着光，整个人看起来神秘又强大。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注意过来了，覃顷的手被王俊凯挡着，悬在空中。
“你干嘛？”先开口的是阿均。
覃顷这下感觉到慌了，他其实是不敢惹王俊凯的，平常还靠着王俊凯这一群人一起玩，今晚他也是一时兴起，灵生本来就漂亮，他也惦记好久了，因此今晚喝了点酒，胆子就大了起来。
“没有……”覃顷放下自己的手，没敢直视王俊凯，“是误会，我一时兴起，对不起。”
灵生晕乎乎的，没察觉到旁边几人的异样。
“没有下次。”王俊凯淡淡开口。
说完，王俊凯看了眼身后的阿均，又看了看灵生，阿均了然，往前走几步，把灵生横打抱起。
“今晚的单算我账上。”王俊凯撂下这句话。
王俊凯这人虽然冷漠蛮横不讲理，但对朋友很客气，在这方面他比这里所有人都要好，他虽然很少和女生接触，但该有的绅士风度，他都有，什么事情他要做，什么事情他不想接触不想被牵扯到，他自己心里都拎得很明白。
虽然他和灵生的关系有名无实，但在外人面前，该做的，他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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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寂静无声。
王俊凯给阿均灵生叫了的士，三人就在路边等。
秋夜刮来冷风，灵生哆嗦了几下，醒了。
阿均把她放下来，一句话没说，脱了外套就往灵生身上盖。
而灵生的眼神却看向王俊凯。
“俊凯…”灵生的声音有些沙哑，低低柔柔的。
阿均自个知道多余，看了眼王俊凯，蹲到一旁抽烟去了。
灵生还是有些冷，露在外边的小腿被冻得有些红，但她没在意，往王俊凯那边走，“俊凯，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王俊凯看她一眼，夜很深，他的眸里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感，一双桃花眼柔情，在夜里闪亮，却很冷漠。
灵生看着他冷漠的眼眸，心底一阵伤心。
他连话都不想跟她多说。
“可是我好喜欢你……”借着醉意，灵生缓缓道。
灵生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和王俊凯认识是在王俊凯来到西县的一月后，那时她也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她是转校生，因为样貌和略微优越的家庭条件，她成了许多男生心中的梦中情人，也成为许多女生的眼中钉。
那天是冬至，原本应该在家与亲人团聚的日子，灵生却被一群男男女女拉进了街头的幽深小巷，冬天很冷，她被扒了衣服，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贴身衣物，男生们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荡，女生们拿着手机一边录着像一边发出嘲讽似的笑声。
王俊凯就在那时候出现的，他一身深色，五官俊美冷酷，双指间叼着根闪着火光的烟，整个人冷漠却又贵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俗套，王俊凯顺手救了灵生，帮灵生处理了视频之类的麻烦事，而灵生对王俊凯一见钟情。
两人之间的情侣关系也很简单，灵生那时一直纠缠着王俊凯，想要王俊凯保护她，王俊凯的面子大，灵生出去挂着他女朋友的名号，从此没再受欺负，而灵生的存在，也替王俊凯省去了不少麻烦的桃花运，因此王俊凯一开始并没有很拒绝这段突发的关系。
这段关系，其实一开始就是利益化的。
只不过是灵生单恋，一直深陷在这份莫须有的关系罢了。
……
十分钟后，的士到了。
阿均这才掐了烟起身，灵生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紧拉着外套，浑身都因为冷和情绪崩溃而发抖。
王俊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不会放手的。”灵生眼眸里含着泪，一字一句道，“你之前救了我，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对我负责，你要一直保护我，陪着我。”
灵生说完这话，王俊凯才有了动静。
“灵生。”王俊凯低沉开口，“你别得寸进尺。”
他的语气平静，却说着毫不留情的话。
“我不管！”灵生实在有些昏了，说话声音也激动不少，“你一定要对我负责，你要一直陪着我。”
“我不允许你跟宋祖儿有联系！”
之前看到王俊凯对宋祖儿的态度，灵生早就心底介怀了，只是她不敢表现出来。
这份介怀，已经扎在她心底。
她想要王俊凯是她的，只是她灵生的。
王俊凯只能保护她，只能对她负责。
既然一开始王俊凯救了她，那她就要王俊凯负责。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气温好像又降了几度似的，的士司机开始不耐烦的催促，阿均往前了几步，想要拉灵生。
“灵生。”王俊凯的声音很低，“我再说一次。”
“你别得寸进尺。”
“当时不管是谁，我都会救。”
“因为那时我刚来这，还有点善心，如果换到现在，你再被人欺负，你看我会不会救你？”
不会。肯定不会。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坦然的，无情的，回绝她的所有小心思，她的所有小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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