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那是一件上半深红的黑色肚兜

记忆里，那是山里的的一处破败木头和破麻布组成的木屋，有点像堆满茅草的牛圈，不过只有一层，而且因为被人遗忘太久，导致整体的木架子都变得歪歪扭扭的。

也许这里也曾经是一个林中小屋，只是时间过得太快，屋主人可能早就死在这个战乱年代的某个角落里，而这个茅草屋至今却还保留着自己存在于世上的痕迹。

属于冯宝宝的记忆里，她只是等了赵姨和狗娃子很久，一切可能依旧像那天他们走之前说的一样。

"总之......"

"宝宝你先在这里躲两天，......"

"我和狗娃子把你叔发送了就来接你!"

"走!狗娃子。"赵姨在离开时只是头也不回地拉着自己的小孩，肯定是知道自己儿子舍不得......

就来接你，这句话用正常人成年人的逻辑稍稍一思考，就会明白其中那一丝丝谎言的味道，但又不好戳破......

冯宝宝的叔叔，也就是徐叔，那个刚刚死于土匪之手的狗娃子的爹......

我也不好推测那时冯宝宝的智力水平。

在狗娃子的故事里，即使过去了快一辈子了，他依旧记得那时的场景，他回头望着那个叫做阿无的大姐姐，因为此时自己正被自己的妈妈拉着向着离开的方向走，记忆中的那个狗娃子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说谎，因为那么爱自己的妈妈怎么可能会抛弃属于自己的最好的朋友?

因为自己的妈妈知道自己不仅仅只是喜欢，即使自己是小孩子......

走的时候，狗娃子也不知说什么，也许只是下意识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冯宝宝站在那里，像往常一样，那双清澈美丽的大眼睛正看向这边，新换上的衣服很干净，那才洗过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但是梳得很整齐，乌黑的颜色也很干净。从远处看去，无论是脸蛋，还是身体露出来的其他地方，都不是和我们那样明显被晒过的黄色，妈妈说过那是大户小姐才会有的样子......可是那样真的好看，总是想去靠近......

上衣是灰白色的布衣，再配上那件乌黑色的麻布裤子，上面打上了和上衣一样颜色的整齐补丁，也许这样会让人觉得那不是破布衣服吧......

几日后，"妈!干什么？这是去哪？咱们这是去哪？"在老牛拉的板车前，这时狗娃子父亲的葬礼已经简单地结束了。

"放开我!舅舅!放开我！"一个成年男人从后面抱住狗娃子，把孩子提在空中，狗娃子只能气呼呼地蹬腿......

"哥!看住了狗娃子!"始作俑者赵姨的声音传来。

"咱们不是要去找阿无么?"声音中带着凶狠。

"走!咱们回娘家!"赵姨的声音不可违背一样。

"妈!难道你在怪阿无不救爹么？"狗娃子的脸上带着一丝害怕......

"......"赵姨沉默了一下，"我不会因为那个怪阿无的......她那个心智......娘是怕啊!真让你爹说对了......那娃太凉薄了......凉薄得不像有血性的人似得......她自己的生死好像都不在乎似得，又怎么会在乎你爹的......"狗娃子和赵姨已经坐上了那架牛拉的板车，那是一头乌黑肥硕的水牛，板车上的麻袋和人明明比牛还小......

前面赶牛的，此时正是狗娃子的舅舅，他高大地坐在前面。

"娘现在怕站在她面前啊，她会让娘浑身发抖。娃子!就当是娘对不起她吧！"

就当是娘对不起她吧！！

山里的雨哗哗地下着，漏雨的木茅屋并没有多少遮雨的能力，阿无只是靠着木板和木柱子坐在地上，头靠在旁边的柱子，无奈地看着雨中的世界。因为全身已经湿透了，那缕额前的长发在雨水中向下垂。

那从脖子前开起的布扣子不知何时已经松了两颗。那个年代的女性服装确实和男农民有明显的差距，内里依旧是那个款式的肚兜，一种富有传统特色的女性内衣，即使现在它已经被文胸代替了......

双手缩在胸前，支起双腿缩成一团的样子像极了一位乞丐。

钱，总是能解决大多数问题。